諾伊愣在原地,他還保持著跪在地毯上的姿勢,轉過身,正準備追上雷切的步伐,卻不料會議室的門從外面被再次推開,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和雷切一樣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難以接近的男人,他面無表情地走到諾伊麵前,攤開手:“老大說,走之前,先把你拿走的東西交出來。”
諾伊渾身一震,似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著頭,看著面前這冷眉冷眼的男人。
DK挑挑眉,他最煩人家跟他表演白蓮花,於是順帶也就沒了耐心,抬手啪啪兩巴掌狠狠地扇在地上少年清秀的臉龐上,當他摔倒在地的時候,男人毫不留情地伸手略粗略地將他口袋中那枚掛在狗項圈上的王權徽章掏了出來,指尖觸碰到的柔軟觸感讓DK不禁低下頭掃了一眼,在看見那枚王權徽章的時候,男人眼中有一閃而逝的驚訝,而後,不動聲色地,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將雷切臨走前交代他弄回來的東西揣進口袋之中。
……
與此同時,鷹眼已經扛著阮向遠回到了他們的三號樓。
鷹眼的牢房還是在二十八層,牢房中的擺設和當年阮向遠作為狗崽子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將他扔沙包似的隨手往厚厚的地毯上一扔,拽下他臉上蒙著的那件外套扔到旁邊,鷹眼站在黑髮年輕人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我可是大方地打從二號樓跟前走過去了,”淚痣男露出個陰陽怪氣的笑,“可惜,你的前任情人似乎看都沒多看你一眼。”
阮向遠撇撇嘴,愣是沒有半點失望的表情——沒看就沒看唄,又不是演八點檔狗血劇,鼻子眼睛蒙得那麼好,腳上的狗項圈也被你拽下來了,先不說那個智商欠費的蠢主人能不能認出來,認出來了這天這麼冷,他也懶得下樓來跟你胡扯吧。
見阮向遠不說話,鷹眼來勁兒了,他露出一點笑意,用手背蹭了蹭阮向遠的腦袋頂端:“小狗,你猜,這一次,你的主人會不會來救你?”
這一次?
上一次是哪一次?
阮向遠覺得有些歡樂了,這他媽雷切沒認出他是當年那個嗷嗷亂叫的狗崽子,鷹眼倒是先認出來了不成?於是,黑髮年輕人眼一眯:“從頭到尾也就你覺得他會來救我,我說了‘我家雷切一定回來救我’這種話了嗎?我說了嗎?——上回咱們站餐廳分手分得驚天動地,別告訴我你不在。”
“哪怕分手了,也要念念舊情,”鷹眼說,“是我我就來救你。”
“恩,那是你。”阮向遠隨口胡扯,“他從來不吃回頭草,我也是。”
阮向遠面不改色地撒謊,哪怕是他進絕翅館的第一天就被老神棍的一張紙牌直接拆穿——他回絕翅館,就是為了吃回頭草來的。
或許是阮向遠的謊撒的過於逼真了點兒,鷹眼笑了,他蹲□,和雷切長時間從事暴力活動手上總帶薄薄的繭完全不同,男人柔軟溫暖的指尖輕巧地劃過阮向遠的臉頰,當他動作緩慢地來到他的唇角曖昧摩挲時,黑髮年輕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而二話不說轉頭對著那根手指就是狠狠一口——
鷹眼吃痛一聲收回手,在他的右手食指之上,清清楚楚一排牙印,還在往外溢血,男人的臉色陰沉下來:“你是狗麼?話都不說張口就咬人——我還沒幹嘛呢?”
喲呵,新鮮了,你大爺的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民老子象徵性地反抗一下你還委屈上了!
這邏輯……你上輩子和雷切是好朋友吧?
“咬你怎麼了?”
“真當自己是小狗麼?”
“恩,你要去打狂犬育苗麼?”
阮向遠被他氣笑了,弓著腰子愣是不靠手腳自己坐了起來,他吊著眼角,歪腦袋看著鷹眼:“補充說明一下,我不僅不喜歡吃回頭草,我還不樂意吃窩邊草——咱們這棟樓的高層,我他媽不樂意碰。”
這會兒,斷手斷腳整一個人棍的黑髮年輕人坐在地毯上,拽得二五八萬的,就好像此時此刻被人抗來隨時準備被生吞活剝的人是鷹眼而不是他一樣——鷹眼被他說得一愣,進了絕翅館以來,剛烈的,柔順的,哭哭啼啼的什麼樣的沒見過,想不到今天還真讓他碰上個骨子裡都是大爺的!
鷹眼也不怒了,伸出舌尖慢吞吞地捲去指尖的血珠子,接著,男人伸出手勾了勾黑髮年輕人的下顎,強迫對方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只能看著他,看著那雙漆黑的瞳眸之中,清清楚楚地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鷹眼滿意了,捏著阮向遠的下顎,輕聲誘哄道:“別不樂意跟我,放心,沒人敢說什麼……你看看萊恩,當初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有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