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之上,伸出手調整了下自己的眼罩,“這倒是提醒了我,下回不能光卸掉你的手腕。”
“很可惜,不會有下次了。”
阮向遠活動了下腿,回過頭輕蔑地瞥了鷹眼一眼,跟之前那副軟趴趴還沒恢復過來的樣子判若兩人,他腿腳十分利索地邁開步伐向雷切走去,走到紅髮男人面前,他理所當然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後者看也不看,接過來啪啪兩下利索地給他接上被錯開的骨頭,等了一會兒,半天沒看見阮向遠抬起左手,這才微微蹙眉:“左手怎麼了?”
“不知道,應該是裂了吧。”阮向遠動了動右手。
雷切伸手去抓,阮向遠側過身表示非常不合作——這傢伙下手沒輕沒重,這要被他抓著翻過來倒過去看兩眼,左手沒廢也要廢!
然而他哪裡是雷切的對手,三兩下的功夫就被男人猛地一下抓住左手手腕,猛地一下擰動讓專心的疼痛手手臂處傳遍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阮向遠狠狠擰眉倒抽一口涼氣,雷切就好像沒長耳朵似的,抓著他轉頭就想走,黑髮年輕人被他這有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搞得有點要崩潰,掀了掀眼皮正欲破口大罵,卻不料此時,坐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鷹眼忽然沒頭沒腦地說:“小遠,我說的話還算數,在我這裡,我捧你到你想要的高度——但是在他那裡,今天你在天上,明天保不準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地獄。”
當鷹眼語落直視,阮向遠明顯感覺到,抓著他手腕的大手遽然收緊。
下意識地回過頭,阮向遠一眼就看盡了鷹眼唇邊那抹詭異的微笑。
在阮向遠的身後,雷切也停下步子,他轉過身,目光陰沉,居高臨下地盯著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鷹眼——而此時,坐在沙發上的三號樓王權者在感覺到那凌厲的目光越發冰冷地,如同刀子似的割在他身上,唇角邊的笑容逐漸擴大——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在雷切眼裡,米拉,萊恩,或者是你,你們大概沒有任何區別,唉,小遠,說起來你難道不奇怪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把你弄進絕翅館的麼?”
阮向遠微微一愣。
卻還沒等他想明白他跟雷切怎麼著提一下米拉就算了這還管天仙萊恩屁事兒的時候,在他的身後,已經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矯捷如獵豹一般與他擦肩而過,猛地撲向坐在沙發上的鷹眼!
鷹眼的反應也很快,雖然是智慧型的王權者,但是並不妨礙他手腳靈活地躲過雷切的一番攻擊,房間之中瞬間就像刮過一陣龍捲風似的一片狼藉,當雷切面無表情地一隻手掐著鷹眼的脖子,抓著他的腦袋狠狠撞向茶几之時,嘩啦一聲玻璃的碎裂之聲中,黑髮年輕人卻從頭到尾無動於衷地站在牢房門口,保持著最開始的姿勢——
沒人知道,他腦中已經翻江倒海地開始運轉。
阮向遠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為什麼進入絕翅館——他以為,就是錢而已。
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跟萊恩除了同一天進絕翅館成為小菜鳥之外,還他媽能有什麼相同點。
【哦哦哦,差點忘記介紹,這個是你的同僚啊,這個傢伙叫萊恩,小遠!】
……
同僚?什麼叫同僚?
【恩,你們都乖乖聽話的話,就會有好日子過啦!】
……
乖乖聽話,又是聽誰的話?
第一天坐上絕翅館的車,從醫院來到絕翅館的時候,雷伊斯的話就好像收音機在重複播放似的,不停地在阮向遠腦海中重播——是的,就連阮向遠自己都很驚訝,當時,以為這只是一個獄警對於新人的例常警告而不以為然,沒想到在他的腦袋深處,卻默默地將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
……鷹眼的話到底什麼意思?站在原地,黑髮年輕人完全陷入了自己的疑惑之中,他就像一個白痴一樣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阻止面前兩位大爺在腥風血雨——
而此時,雷切已經獲得“大殺特殺”的BUFF。
準確地說,他已經完全怒紅了眼——記憶之中,阮向遠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紅髮王權者如此失控的狀態。
“——鷹眼,我還以為你早就應該知道,太過聰明不是什麼好事。”
大手之上覆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對方的血液,雷切面部缺乏任何表情,他嗓音冰冷,彷彿透著十二月寒冬的冰雪氣息,抓著鷹眼的腦袋,就像是抓一件垃圾似的抓著他的頭髮將他從一地的玻璃碎片中抓起來,此時此刻,鷹眼那張漂亮的臉一側甚至扎進了玻璃的碎屑,腹滿鮮血,他的眼罩脫落,因為肌肉萎縮而完全陷下去的眼眶空洞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