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小脾氣,夠味”。
對此,阮向遠除了想翻白眼,只能真的用力翻一個白眼以示自己的態度。
F4那片歡聲笑語的和諧地對於阮向遠來說是絕對要敬而遠之的,他原本不想管他們——準確的說是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但是當黑髮年輕人轉過頭想去取餐的時候,卻猛地用餘光瞄到,那個曾經被他救下的、在病歷本上也讓他記憶尤神的漂亮少年湯姆,此時此刻正面無表情地從滿臉挑釁的米拉手中接過酒杯,然後在MT以及鷹眼若無其事的矚目下,爽快地將那整整一杯紅酒灌了下去。
湯姆是鏡面人。
籠統一點兒說,就是比普通的先天性心臟病更講究的心臟病。
如果在不出現問題的情況下,這樣型別的病人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他們的生理結構和生理運作方式和普通人沒有一點兒區別,稍稍注意一點兒的話,很多女性鏡面人甚至能承擔孕育後代的負擔——但是這是不出問題的情況下。
至少從阮向遠來看,他活了二十年,更加是在暑假實習的時候在醫院接觸過幾例這樣的病例,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像湯姆這麼神經病,眼睛眨也不眨地就這麼灌下一大杯酒,就好像嫌自己命長似的。
明明在雪地裡掙扎著求救。
明明就是不想死。
裝什麼英雄。
阮向遠怒了,有一種自己的雞蛋白偷了白讓伊萊擠兌了心血也白瞎了的被欺騙感——就好像從頭到尾,被人耍了一道似的。
於是黑髮年輕人腳步一頓,腳尖轉動一個華麗轉身,從直奔領餐視窗的面向變成了直挺挺地對著MT那張桌子——大概是因為此時此刻新上任的實習治療師職業病帶來的仇恨目光過於灼熱,桌子邊上,除了笑嘻嘻地給湯姆倒酒的MT以及看熱鬧的米拉之外,鷹眼和少年本人都感覺到了似乎從哪裡射來了一道不怎麼友善的目光,而湯姆對於這個的全部反映,只是給了黑髮年輕人一個莫名其妙的掃視,然後以幾乎不可窺見的幅度禮貌地點了點頭後,直接無視。
阮向遠:“…………………………”
當鷹眼眨眨眼,略驚訝地抬起手指了指阮向遠的方向時,後者已經像個金剛似的橫衝直撞了過來,一路上踩了無數個人的腳,他甚至沒來得及好好停下來說聲不好意思,只是一瞬間,MT的餐桌邊的眾人只來得及看見眼前一道灰影一閃,下一秒,就聽到了“啪”地一聲——
握在湯姆手中的那個紅酒杯從他手中摔落在地,應聲而碎。
“——去你孃的新人,你他媽想捱揍?”
那杯從自己手中接過去的紅酒碎了一地,那鮮紅的液體流淌在地板上,MT大吼一聲,覺得這個莫名其妙的新人的行為簡直就是在給他下面子,憤怒異常。
此時,原本喧鬧的餐廳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原本的對話,將目光放到了這突發事件上,而作為這件事的主角,湯姆卻顯得尤其淡定——事實上,這名漂亮又足夠聰明的少年在MT刷地一下站起來舉起拳頭就想揍人的時候,第一時間看見了面對著他們坐在不遠處的紅髮王權者皺了皺眉,而原本背對著他們坐的一號樓王權者,也正慢吞吞地轉過身來——
蠢貨。
於是在MT動手之前,湯姆伸出手一把拽住了MT的胳膊,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趁著對方看著他久久難見的笑容發愣之時,MT身邊的鷹眼眼底也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耐煩,伸手將MT摁回了椅子上。
桌子上的米拉悠哉哉地看著地上的酒杯:“哎呀,好可惜,上等的水晶杯子。”
這聲音嘶啞難聽,但是聽在阮向遠的耳朵裡,就他媽比唱戲還做作,於是新仇舊恨一起上,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轉過身,指著滿臉可惜一看就是準備作死的米拉鼻尖,阮向遠唇角邊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幾乎是一字一頓地,用整個餐廳都聽得見的音量說——
“你他媽閉嘴。”
從來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的白蓮花傻眼了,瞪著阮向遠,張張嘴正準備回擊,卻再一次被搶了先——
“一堂堂正正大老爺們能活得你那麼賤也不容易,當初從三號樓樓頂跳下來的那個怎麼就不是你呢?。”
阮向遠一句話,震驚了整個餐廳。
就連不遠處的雷切,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頓——當所有人以為被戳了G點的紅髮王權者又要發飆這個不長眼的新人即將倒黴的時候,沒想到,雷切卻只是皺了皺眉,然後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這他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昨天那一下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