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是老遠從北京來的。請您告訴我,他的病怎麼樣?”
毛小姐告訴她,病人是一個半月以前送到醫院來的。人發燒,肚子隱隱作痛,時有時無,是腸炎。醫生狐疑是種東方病,由腸子受感染而起的,但是不能決定是不是要動手術。毛小姐說到這兒,看見牡丹臉上的痛苦,淚由兩頰上緩緩流下來。她用手拍了拍牡丹的肩膀兒,說了聲:“對不起,我不應當這麼說。”
牡丹擤了擤鼻子,仍然低著頭說:“他若死,我也隨著死。他原是打算娶我的。別人把他從我身邊兒搶走的。”說完用手絹兒擦鼻子。
毛小姐說:“我明白。好了,若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我一定盡力。明天你把中國藥拿來,看醫生怎麼說。”
牡丹說:“您若能幫助我度過這個難關,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好處。”
毛小姐頗為牡丹年輕懇求的聲音所感動。是不是她過去也在愛情上經過波折?
“有沒有話要我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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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別的。只告訴他我已經把中藥拿來了,說是牡丹拿來的。”
護士小姐把她送到門口。牡丹只記得勉強低聲說了一聲再見。
隨後那幾個禮拜,牡丹天天在靠江邊的那條街上出現,那條街上已經開設了若干商店。在靠醫院的那一邊種了一排小槐樹、柿子樹,這些樹在靠河邊的那一面投下了陰影。幾百碼之外,就是那古老的六合塔,那邊商店更多,攤販也多,這是城外一片較為安靜的地區,常有遊客到這兒來消磨一個愉快的下午。
費醫生是個美國人,動作敏捷,細長身材。他要看看鹿茸什麼樣子。中國人向他解釋說的那是從剛長滿一年大的小鹿頭上取下的。當時把小鹿猛追之後,把它逮住,小鹿的熱血正衝到角上。要細心把鹿角從底部割下,包括下面那軟骨部分,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