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的關注點永遠都是男人想象不到的角度:“這位……同志,你為什麼會選這首詞呢?”
馬尾辮的班長代表了:“問了王老師,才能認出其中一些字,我們把這首詞謄抄下來了,你看看對不對?”遞上一張白紙,上面用娟秀的鋼筆字寫好。
石澗仁對女學生充滿警惕性,匆匆看兩眼:“沒錯……我能去吃飯了吧?”心裡就納悶,學生們中午吃飯不都跟牛羊出圈一樣搶著衝去食堂麼?這幾個女生怎麼不緊不慢的還在這磨蹭。
馬尾辮真的聰慧,只是這麼對看一下就解釋:“我們減肥……”又把話題拉回到詞上:“咋一看,這首詞真的很感人,生死不渝的愛情寫得很悽美,可王老師解釋這還不是關鍵,你這用了行書和草書一氣呵成的寫完這首詞,才讓全詞猶如長江之水,一流而去永不回頭,意境蘊含還有迴旋呢,你有真實感受?”
旁邊幾個女生臉上也充滿了八卦,好奇的一起點頭:“沒想到傳統詩詞有這麼美好的句子,以後的確是要多看看!”
石澗仁哭笑不得:“我有什麼感受,練字的時候,師父最喜歡寫這種酸不拉幾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練得最多的……好了好了,吃飯去了!”
面對一群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他還很不耐煩。
白髮王老師在旁邊體會一下筆形手感,順口:“你就給她們寫幾句嘛,你看看,我給學生們說了無數遍,書法藝術是門綜合藝術,需要有古詩詞、漢字、美學、修養甚至胸懷意志都融合起來的沉澱,可以體現像音樂一樣的節奏感,可以展現一個人的情感,可以瞭解一個人的性格跟脾性,可以契合文字內容的神采,可以帶來激勵!力量和愉悅,這種魅力是一種境界!可是現在練習書法的,動不動一開始就草書,好像用這樣的鬼畫桃符才能掩蓋基本功的缺失,而文字之美,詩詞之美,這都是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瑰寶!根本就沒人聽!可是你看看現在這幾句詞不是還能打動人?”
說到後面,老人家簡直有些痛心疾首。
石澗仁停下了腳步,認真的聽了這幾句話:“嗯,先生受教了。”
老人家苦笑:“我說的是他們,現在這些學生……”幾個女生擠在一起擠眉弄眼的,顯然對老師這種態度還是覺得有些迂腐。
石澗仁想了想,拿起旁邊的狼毫,馬尾辮班長立刻眼明手快的抓過一張宣紙鋪平在他面前,還是工工整整的楷體“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蘇軾的,他覺得很能表達古代詩詞的意境,沒想到老人家伸手一把就抽了去:“你看看她們,得寫那種情啊愛的,這個我收藏了。”
不過看那表情,多半是他喜歡這幅字。
石澗仁詫異的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女生,果然都是雞啄米的使勁點頭,有個女生還說:“國破山河在那種氣勢就不用給我們說了,真的不感興趣,謝謝!”
這是不是也應該叫做市場需求?最近看了報紙,學了不少經濟名詞的年輕人有點哂然,不過難不倒他,誰叫老頭子情痴後半生,唸叨了不少詞呢,信手拈來,還是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女生們看得就直鼓掌,還小聲討論:“好有意境哦!我都想哭了呢!”
“對哦,對哦!”
有個女生還真的從兜裡摸出一包紙巾分發,看起來好像是要做準備!
對比日*媽老子仙人闆闆掛在嘴邊的耿妹子,這些姑娘又太嬌滴滴的林妹妹了吧。
看個詩詞都能流眼淚,女人真是難以理喻。
所以寫的人翻白眼,但那班長敏捷的又換上一張灑了金粉的宣紙,石澗仁還沒用過這麼好的紙呢,也來了點精神,接下來就快了,文廷式的《蝶戀花》,況周頤的《浣溪沙》,晏幾道的《臨江仙》,柳七的《雨霖鈴》,魚玄機的《江陵愁望有寄》,那真是源源不絕,倆姑娘配合挺默契的,一個鋪一個抽,寫一出換一張,驚歎聲連連,老教授更是看得搖頭晃腦,頗有聊發輕狂的風範。
有一個多月沒有舒坦寫字的年輕布衣完全沉浸在暢快淋漓的書法揮灑中,筆好,紙好,還有紅袖添香一般的感覺更好,開始還為了照顧“半文盲”大學生們的識別能力,儘量用楷體,到得後來正如那位老教授所說,投入感情的書法是隨著自己情緒在選擇字型的,手下越來越快的變成了行草。
雖然完全沒有情**愛經驗,但是書寫著那些無比熟悉的詩詞,彷彿又看見那個孤寂的老者在昏黃的夜燈下,有些神叨叨的訴說對依稀遙遠身影的思戀,慢慢卻又轉化為自己對那個陪伴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