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側,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重擊,難以置信的往後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莊成棟怒火萬丈的撲上去試圖騎在對方身上就暴打……
周圍的圍觀群眾才真的好像海浪一般朝前面湧來,不少人欣喜不已:“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嘿……”
還好這個時候楊德光衝去跟上,展開雙臂一下就箍住了莊成棟,長年上肢負重搬運的力量讓莊成棟根本就沒法掙脫。似乎被點燃了怒火的胖子還使勁用腳去踹地上的男人:“草你大爺!對老婆孩子撒氣算什麼男人……有種站起來跟我打!你拉著我幹嘛……”
摔倒在地的男人卻完全是另一種模樣,立刻如同一灘爛泥開始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翻滾呼痛:“打死人了。奸*夫*淫*婦打死人了……不要臉,大家都來看啊……”
張季嵐已經渾身發抖,但說不出話來,全靠兩邊的姑娘撐著才能勉強站在那,林嶽娜正要跳上去大罵手裡的行動電話卻響了,一接聽竟然是石澗仁:“我帶孩子去肯德基,讓張姐他們也過來,你帶著老莊處理,馬上報警,很簡單的事情……”
的確是很簡單,面對一個在公共場所撒潑的醉漢,而且還嚴重妨礙了狹窄主幹道的交通,聚集了數百甚至更多圍觀群眾的場面,不用催促接警中心,幾分鐘以後交通警就先抵達了,滿臉不耐煩的開始驅散圍觀者,要醉漢也趕緊走。
沒想到在地上翻滾的男人真夠不要臉,一邊指著臉上說自己被打了,一邊示意自己的屁股,原來那扁平的白酒瓶揣在屁股兜裡,一屁股摔到路牙子邊,磕破了的玻璃瓶真的把屁股墩戳出血了!
看著真是血肉模糊的挺有些慘,那男人回頭看了似乎才驚覺自己真的受傷這麼重,又有些驚喜的乾嚎吵鬧不休。
這下連交通警都得拿步話機呼叫支援,可這本來就只能兩車道的路上估計連救護車都很難抵達。
林嶽娜機敏,瞥見有血跡就連忙推走了莊成棟,只留下楊德光幫助自己,趙子夫似乎看見警察就有些下意識的慌亂,躲到奶茶店裡去了,但堅持著儘量站在門口,似乎要阻擋那個店門前的人進來,又回頭看裡面忙碌的營業員,三個碼頭出來的小姑娘居然充耳不聞的繼續忙碌,話說外面鬧得越厲害,往店裡擠的人就更多,連那些火車座椅上都站滿了人,有種球場邊頭等包廂的感覺,一邊喝奶茶一邊看熱鬧,所以趙子夫下定決心就去勸說那些人都坐下來,不要踩在店裡的椅子上……
楊德光看見警察也緊張,反而林嶽娜卻百無禁忌,話說夜場裡面出沒的警務人員也不少,也許她才是最不把虎皮當虎皮的,不就是比哭腔麼,拉長了聲音對著交通警哭訴:“我們會計的前夫,機械廠的混子,成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喝酒鬧事,我們是正當公司正當店面做正經生意的,政府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財務會計都是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貪黑做事的,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就是吸血鬼……”
一邊說還一邊指揮楊德光:“把他拖開!拖遠一些,別妨礙了我們做生意,也別擋了道……”
她叫嚷起來不比那中年男人的音量小,楊棒棒遲疑的看了眼警察,發現心目中好像衙門差役那樣嚇人的制服人員,轉頭裝著沒看,他就真的敢伸手去拖,躺在地上的男人還叫囂要保護現場,林嶽娜聲音尖利:“明明就是你沒良心讓孩子帶你來找上班的地方,孩子掙脫跑了,自己喝醉了站不穩,還栽贓誣陷……”
楊德光的上半身力氣可是連石澗仁都難以抗衡的,軟麵條一樣的醉漢雖然蹦躂著想掙扎,還是被他拖到人行道內靠在隔離欄上,交通警連忙順勢指揮圍觀者離開馬路,讓車輛加快撤離速度。
莊成棟卻沒有立刻到快餐店去,而是站在圍觀者外面的臺階上,默默的看著那個一身髒汙還在破口大罵的醉漢,在月亮湖那邊的山上,他幾乎也每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沒錢買酒,估計再多喝成這樣,自己也無所謂,也許之前只有跟傳銷組織較勁才能讓自己找到點意義,可現在……好像除了跟林嶽娜喝了次夜啤酒,住在這店裡的每個晚上幾乎都在看趙子夫折騰琢磨事情,自己再也沒了那種用酒精麻醉自己的興致了。
做一個面前小丑一樣的卑劣角色,完全沒有靈魂的渾渾噩噩,還是重新做個積極生活的人?
特別是那個現在罵得興起,手舞足蹈得幾乎興奮起來的林嶽娜,莊成棟都覺得她太積極到要感染自己,轉頭看看那邊的快餐店,隔著玻璃能看見石澗仁等人坐在一起。
改變心態,改變生活,其實選擇真的就在自己手裡。
莊成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