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幾乎都沒看見,外加幾個小孩子亂竄。
但是沒跟妻子分享這些感受,找了家店買些普通的日用品,也不算很多,菜米油鹽之類,還有被單棉胎什麼的,最後買根扁擔挑起來,他全程用帶本地口音的普通話,方便妻子也能聽懂,齊雪嬌分擔了一把小鋤頭,有點專業的觀察了刃口:“我會磨這個,你知道吧,我們去非洲維和援助的所有人員都會種菜,中國人走到全世界都喜歡種菜,特別是我們部隊上,據說外交口的也有這個習慣,哈哈。”
最後石澗仁找了家兼帶賣吃食的地方要了兩碗辣子粉,坐在路邊的破桌椅上吃,齊雪嬌還把自己碗裡面上的肉沫挑給了丈夫,說他待會兒要負重。
很難讓人想象這樣兩口子昨天中午還在面對一群商界精英、幾乎所有人都是千萬億萬富翁的場面談話。
反正一直在深藍色破舊圍裙上抹手的包頭巾阿婆看著石澗仁,從沒想過問他是誰。
讓齊雪嬌比較驚訝的是摸出手機來還有訊號,而且是滿格的。
石澗仁對通訊部門這種深化能力覺得很理所當然,只要不涉及到技術創新,國內現在的情況是能把擴充套件複製推進演繹到極致,反正不停的延伸就是了,也不用太費腦。
吃過午飯石澗仁不著急,換到茶館靠著水流邊的桌子旁要了兩杯茶,給齊雪嬌簡單描述了一下這個鎮子的所處方位,哪怕是好多年的軍醫,齊雪嬌還是秉承了女性方位感天生缺失的特點,只知道這是順著南下鐵路大動脈經過湘黔一帶十萬大山的一個不起眼小鎮:“看見那石拱橋了吧,這裡的山澗水流跟江南水鄉不同,有點山高水急,所以很難修建公路,那邊有鎮公所,以前也有條簡易公路到縣裡面,但為了儘可能帶動各鄉各鎮,就儘量繞來繞去,當然山勢地形也決定了只能繞,所以進縣城哪怕坐班車也要好幾個小時,老頭兒其實就陪我去過一次,後來幾次都是我自己去的,也可以省點車費,我還自己走過一次,六七十里路。”
齊雪嬌收回觀察黑黢黢茶館深處的目光,那邊有臺電視機在播放電視臺的節目,就這麼一個東西也能把外界資訊傳遞進來,但感覺坐在這裡玩牌喝茶的那些人跟電視裡對比明明就是另一個世界的。
外面日新月異的大世界大變化,和這裡沒什麼關聯,甚至連這樣兩個明顯的外鄉人,都不會引起他們的目光態度有多少波瀾,似乎這裡每天跟每天沒有任何不同,慢慢的走向生命末端就是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生活幸福指數還很高,因為無悲,當然也就無喜。
所以很容易讓人覺得恍惚,姑娘都定了定神:“山澗?難道你就是老人家在這裡揀的?”
石澗仁笑:“不知道,他沒有給我指具體的地方,但有說是從鎮上趕集回去時候揀的。”
所以這個梗就成了夫妻倆下午步行上山的主要話題。
每經過一個水溝、小溪,甚至岩石上沁出來的水滴形成水窪,齊雪嬌都會頑皮的指指用目光示意給丈夫看。
石澗仁主要負責嘿嘿笑,然後順便介紹周圍風景,哪些是自己取了名兒的,哪裡又是印象深刻的,這樣在離開了鎮上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兩人已經順著沒有石板砌就,基本上是踩踏出來的山坡小路攀上山脊,石澗仁指著前方頗有些雲霧繚繞的山影說還有兩個山頭,然後一起樂呵呵的喝著水回頭張望,大概也就幾十棟山間磚木房構成的小鎮街道清晰展開在視野中,石澗仁指出公路似乎已經變成了硬化路面,可能到縣裡面的時間大幅度縮短了,但鎮子頭上依舊只能看見一兩部麵包車,這跟月亮湖和風土鎮那已經擁堵起來的交通狀況有了巨大的差距。
一切都跟石澗仁六七年前離開這裡的時候沒什麼變化,甚至更蕭條,石澗仁指給老婆看唯一比較新的建築:“政府估計還是想了辦法在改進拉動,不過這裡應該就算是鞭長莫及的最遠端吧,影響力已經很有限了。”
在月亮湖呆過小半年的齊雪嬌也不會對這種現狀驚訝,但終於問出來那個理所當然的疑惑:“既然這麼偏遠的地方,你當年為什麼要去江州?記得好像你曾經說過,你是去江州投奔誰……”
既然已經把老婆拐騙到了這深山老林裡,石澗仁終於覺得可以說說了。
1383、有一天
同一時刻,石澗仁的不告而別差不多也是到這個第二天中午才被發現,首先是昨天下午剛剛轉交了工作狀態給總經辦的齊雪嬌就直接沒到公司來上班了,接著新知協的楊武軍發現秘書長的桌上擺著正式的辭職信,自然是要馬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