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文走在另一邊聽見了只是做個鬼臉不說話,估計是覺得石澗仁太會哄女孩子了。
結果石澗仁真是夠賤,看倪星瀾已經情緒大好,就指指提醒她戴上口罩或者墨鏡,轉到這棟石庫門樓的外露臺院子裡選張桌子坐下:“哦,我說你笨還真是的,這麼稍微哄你一下就信了,我真正要說的是素養,涵養高的人有必要跟這種人計較麼,但顯然對你,用剛才的說法更能快捷方便的幫助調整情緒,發脾氣是本能,可是能控制脾氣那就是本領了,對不對?”
倪星瀾剛剛戴上口罩,就愣住了,雙手抓住石澗仁的胳膊,想惱怒的扭幾下又想使勁抱著搖幾下撒嬌,反正就是一股子脹脹的情緒充滿心底,莫名其妙的說不出來,宜喜宜嗔可能就是用來形容她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再豐富的表演經歷都沒體會過這種感受,最後順著石澗仁一起坐下來,手上不鬆開,捨不得戴上墨鏡遮住的雙眸充滿深情的就看著石澗仁不移開了。
石澗仁可能也沒想到自己隨口教導變成了撩妹,只好轉頭對唐建文抱歉:“讓你見笑了,詹先生人還是很不錯的,至於其他,也不能苛求所有人都恰好能在一個交流水準之上。”悄悄的試了試想把手掌抽出來,倪星瀾警惕的使勁抓緊,他就只能儘量放到桌面下,倪星瀾就心滿意足的靠在旁邊的沙發椅上,低著頭拉石澗仁的手擺弄,不知道一個人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反正就是十足的熱戀少女模樣。
唐建文當然就當做沒看見,笑著坐在咖啡桌對面,接過侍者端來的咖啡飲品,思索著開口:“其實剛才你說得也沒錯,可能這就是你朋友少的原因,因為我深有同感,越是自我尊重的人,越慎重認領朋友,因為我們明白,一來雙方都要有這份情感認知,二來智力和德行相當才能算是朋友,只有越是沒底線的人,才越是到處都有朋友,對不對?”
石澗仁其實沒這麼清高:“也不是啦,三教九流不管文化程度高低,只要能談得來,都可以是朋友,不過真正的知己倒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終其一生也遇不到高山流水那樣的知音,那才叫遺憾。”
唐建文眼睛就亮起來:“但在這種遺憾前,我還是想一直問自己,如果真的遇見那種看了就歡喜的人,道德品質都明亮得讓我景仰的人,我是否有與之相匹配的分量,不至於變成廉價的信徒,而是作為終生的至交。”
石澗仁笑起來,相當心有慼慼的舉起咖啡杯:“以這個代酒了,乾一杯!”
倪星瀾完全是神遊天外的看兩個男人碰杯一飲而盡,呆呆的疑惑:“我……怎麼覺得是你們倆在談戀愛,我跟著當電燈泡的?”
還真有點像。(未完待續。)
518、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其實是個石澗仁難得敞開心扉的時刻。
這會兒沒有半點隱瞞,石澗仁從自己在山上的清苦生活開始說起:“蠻簡單的,就是一個清心寡慾追求得道養生的老頭子帶著我這個小孩兒生活,書都沒幾本,大多都是口提面授,但師父他老人家彷彿有講不完的故事,說不完的人生經歷,在我的成長歲月裡,除了逐漸加重的農活,就是聽他講授這些彷彿另一個世界的人生哲理,每個月不多的一兩次下山趕集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人,所以我可沒什麼青春逆反期,也沒有什麼比較的物件,只能在書法、古文和歷史中反覆整理……”
倪星瀾聽得認真,又輕輕的握了小拳頭撐在下巴,美眸裡只有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小年輕,如果說石澗仁的成長太過冷清,她的過去就太熱鬧了,反差有點大。
唐建文則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比較多,一直他都對石澗仁的背景或者學識水準有些猜想,這會兒得到解釋肯定蠻驚奇,時不時還詢問些細節要點,因為他感覺石澗仁某些話語發音跟自己的老家比較接近,等聽到石澗仁說下山來找人的時候,才有些會心的笑起來:“結果……你就在江州當了棒棒?”外地人發音這個棒棒總會顯得有點怪異,倪星瀾也是第一次聽說石澗仁的起步居然是人力搬運,長長眼角的瞳孔都張大了,伸直了手指捂住口罩,今天塗的乳白色指甲油和修長的手指搭配起來,格外秀氣。
石澗仁一點都不難堪:“其實從本質上來說我就是個草根,我是山裡面長大的閉門造車,沒有半點物理化學常識,用現在的話說叫做絕對的偏科,還好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然那會兒就真的餓死在江州了。”
唐建文還笑起來小聲鼓掌,石澗仁這才把包括耿海燕、林嶽娜、洪巧雲這些人在自己生活中出現的經歷一一表述,除了完整的展示自己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