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雨水時節,年年她熬過生命的寒冬,年年他在生死邊緣掙扎。他所受的傷一年重似一年,誰知道哪一年他將無法再站在她的面前?
死——她要他死啊!可想到他會死在她的眼前,心底的寒意又因何升起?
不願想太多,她操過他的衣裳,拿來許久不動的針線。他的衣裳不多,跟櫃子裡一件件她大多沒機會下床,更沒機會穿上的衣裳相比,他的衣裳更是少得可憐,就這幾件他僅有的衣裳卻因為這次受傷破爛不堪。
她的身子不允許她為他做新衣裳,他又不想面對縫衣大嫂,只好暫且幫他縫補一番。衣裳已經漿洗過了,血腥氣雖已洗去,卻留下淡淡痕跡難以磨滅。
針穿過每一處裂口,線補上每一處縫隙,卻補不齊原本的完整。
水迢迢就坐在他的面前,像天底下所有平凡妻一般為夫君縫補著衣裳。這感覺美得讓他心動,卻抵不過他的心疼。
滲著血的掌捏了捏她冰冷的手,他埋怨起她來:“你身子剛剛有所好轉,休身養神最是要緊。這衣裳放在一邊吧!等我好些,讓隔壁張大嬸幫忙給補補就罷了。”
她不理,照例穿針引線將每一處缺憾補上,“你躺著好生養養吧!”
“真的不用你縫……”
“你就讓我為你縫上這件衣裳吧!”那每道口子記錄著他為她挨的每一刀,總共是三十五刀,其中兩刀差點斃命。她要一針針記在心裡,記住他曾用他的陽壽為她續命,“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你就讓我為你……”
忽來一陣朗笑——
“你這傷養得好生滋潤啊!”
輕笑伴著羽扇越過屋外的雨水飛入堂間,只見思皇滿身白衣白裳,不沾半點溼潤。跟隨他而來的還有那顆“混蛋”,習慣立於主子的身後,他不動如山。
沐雨躺在床上,不便起身也不想起身,“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小茅屋?不是從不光臨的嘛!”
思皇倒也大方,坐於床邊,他輕而易舉地取代了水迢迢的位置,“本尊思念沐雨親親你了,自然是要來探望你的。怎麼?一人獨自對抗偌大的丐幫,感覺如何啊?”
他調笑的聲音怎麼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