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又趴在課桌上。
“我幫你把英語科的講義都整理好了,今晚送你家去。”見我仍是淡淡的,他又小聲地加了一句,“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
一股陌生的怒氣湧上心頭,我冷冷地看向他:“我媽今晚在家。”他還食髓知味了!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在哪裡呢?!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和他說話——也是第一次這麼決絕地拒絕他。柳寒似乎被我嚇住了,好一會才尷尬地笑笑:“沒,沒事。。。。。。我現在把講義給你也是一樣的。”
這時候,班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我和他同時看向窗外——是朱丹舟,一身淑女屋的格紋長裙,使她顯的更加知性。
她笑眯眯地衝柳寒打了個手勢,意思大概是會在門口等他下課。周圍的男生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前後桌的甚至激動地摟住柳寒的肩膀,直接稱他為美院的驕傲。
柳寒皺眉苦笑著,再也沒有看我一眼,是心虛還是膽怯?無從知曉。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一轉身提起書包就走出教室,剩下教室中瞠目結舌的柳寒,以及,老師。
“你喜歡這種地方啊?真是看不出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少爺脾氣就會一展無遺,管我對面坐的是誰。
李崇嘉好脾氣地笑笑:“星巴克的咖啡雖然大眾化了一些,但是口感卻不錯。”
我衝他齜牙咧嘴:“你比較適合坐在手術檯上喝番茄汁。”
他啞然失笑,端正的臉上有一絲寵溺:“你當我吸血鬼呢!”
服務小姐笑容可掬地走來:“May I help you ?”
李崇嘉立刻換了笑容,有禮地點頭:“Sure;double cupchino;thank you。”
我嫌惡地皺起鼻子:“你把我當小孩呢?”cupchino?虧他點的出來。
他驚奇地看著我:“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喜歡這種意式咖啡呢!”
什麼?我看了他好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西裝革履堂堂主任醫生,在醫院人人敬畏的古板之人,喜歡這種甜的可以去騙小孩的東西?
我的心情總算好了起來:“行行行,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星巴克了,cupchino是這裡的招牌嘛!OK,你儘管點,我請客。”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收入年齡生活交往領域都和我截然不同的人,可以和我聊的那麼投機。他就象一個大哥哥,可以包容我所有的無知和青澀,或許我連那樣不堪的一面都被他看見了,就下意識地認為再骯髒汙穢的隱秘之事都能對他盡言吧——我依賴著他的溫柔——在柳寒不在身邊的日子裡。
坐在崇嘉的白色本田裡,我聽著緩緩流淌的輕音樂,昏昏欲睡。
“喂,展凡。”耳邊傳來他無奈的聲音,“你好歹也算個藝術工作者吧?怎麼一點音樂細胞都沒有啊?”
“我俗的很,現在還喜歡COCO…LEE,你有意見?”我眼皮不抬地和他抬槓。
“好好好。你偉大。”他又笑了,還是一臉無奈。車子拐了一個大彎,馬上就到我家了,他突然放慢了車速,引擎的聲音漸漸小了。
“怎麼了?”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捨不得我走啊?”
“展凡。”他轉過頭,眼睛在黑暗中晶亮晶亮的,“你應該知道的,我對你有感覺——”
我回望他,無懼的:“我知道——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因為他嗎?那個你病到動彈不得還讓你一個人來醫院的混蛋嗎?”他有些激動了,但是沒有太大的肢體語言,崇嘉,永遠是那麼得體。
“不是。”我認真地搖頭,“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類的人,但是我根本就不想發展什麼,因為——我從來是把你視為我最重要的朋友,是以前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毫無防備的。”
話說的太惡了。我暗暗吐舌,其實我心裡明白的很,我還是喜歡柳寒,不管他怎麼對我。
“兩個GAY可以成為朋友?!”黑暗中,崇嘉的笑聲帶著一絲嘲諷。
“我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看他。
難堪的沉默。
我鬆開安全帶,金屬開合聲清晰地劃過夜空。“我上去了。”突然,一隻手橫過來,替我開啟了車門:“展凡。”
“恩?”我一腳已經踏出車門,聽到他的聲音又趕忙回頭。
“我不會放棄的。”他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