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慢慢高上去,因此水只積在客廳,房間並沒遭殃。
然而光只客廳淹水,也夠令人頭大的了。晉歡一時無措,喃喃自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淨齊好笑地回答她:“趕快除水吧。”
說罷,他放下公事包,捲起袖子,拉起褲腳,動手先清除了陽臺的雜物,讓出水口得以流通,果然陽臺的水一下子就退了。晉歡也趕緊加入救難的行列,畚箕毛巾什麼都派上用場,努力把客廳的水往陽臺倒。
客廳滿滿都是傢俱,角落清不到,於是傢俱被搬的搬、移的移,大風吹似的都換了位置;淨齊動手去拉那三人座的沙發,以清除沙發下的積水,沒想到才一動作,就聽見晉歡詫然大嚷:
“啊!我們家的沙發不能這樣拉——”
“為什麼?”晉歡喊得太慢,淨齊已經把沙發拉出來了,沒想到卡啦一聲,沙發的靠背竟往後一倒,站在沙發背後的淨齊差點被打到,嚇得他趕緊往後一退!
晉歡這才忍不住笑,“我家的沙發可以打成沙發床啦。”
淨齊瞠眼咋舌,完全不懂。“為什麼在客廳放張沙發床?”
“我的天才老媽嘍,”晉歡跪在地上,邊用大毛巾抹地板邊說:“因為我爺爺奶奶有時候會上臺北來住我們家,我們就有人會被迫睡客廳,我老媽就說,買張沙發床比較方便。”
好吧,這也算理由。他翻翻白眼,無可奈何地繼續他的清掃工作,好在晉歡她家就只有沙發比較古怪,其它再沒有什麼機關,兩人動作又快,一個小時過去,磁磚地板上已經沒有水痕了。
“天哪,真累!”淨齊長吐了一口氣,看見那攤開的沙發床,想也不想就躺了下去,擺平了。
“是啊。”晉歡剛巧站在沙發床旁邊,就勢一倒,也癱了。
筋疲力竭,兩人還真是都累垮了。一個以手當枕,一個靠在沙發扶手上,都呆呆望著天花板,只想休息。
隔了好一會,晉歡才忽然對著天花板笑道:“這樣子好像以前小時候去同學家住,人太多,所以只好一起擠客廳。”
“你是什麼年代出生的?”淨齊調侃她,“我小時候怎麼沒這種經驗?”
“你是有錢人,你的朋友一定也是有錢人,”晉歡啐,“有錢人的屋子大得很,哪需要睡客廳!”
淨齊對著天花板皺眉頭。“左一句有錢人,右一句有錢人,聽起來很刺耳知不知道?”
“本來就是。”晉歡累到連頭都懶得轉過去看他。“我打賭,你家一定連淹水都沒淹過。”
“誰說?”他一本正經,“去年臺風內湖淹水,我家住的獨棟屋子,一樓就淹了半層。”
“那才不算!你們那種高階住宅區,十年難得淹一次。”晉歡哼。“你不曉得,我家以前是那種四樓的老公寓,我們剛好住四樓,頂樓防水又做得不好,一下大雨我家就下小雨,那才苦呢。”說著說著,晉歡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現在搬進大樓,還特地挑了個卡在中間的六樓,居然還會淹水。”
“沒關係,”他終於轉頭,衝著她笑,“搬傢俱當運動。”
“是啊,”晉歡也笑了。“只是好累……”
“沒有我累吧?”他疲憊地伸了個懶腰。“我六點就起床了,趕搭最早的飛機去香港。”
“那就睡覺吧。反正風雨這麼大,你也不好開車……呵!”晉歡說著說著,自己先打了個呵欠。
“就算你不讓我住,我也賴著不走了。”他笑道,“我實在沒力氣再開車。”
“剛才謝謝你幫忙。”晉歡撐著快自動閉起來的雙眼,由衷說。
“不客氣。”他說,不由自主也打了個呵欠,然而當他打完呵欠再轉頭去看晉歡,她的眼睛已經撐不住閉起來了。
那就睡吧……他微微一笑,眼睛一合,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一夜風大雨大,但至黎明前已風雨俱歇,清晨的天邊還微微露出陽光,預告著風和日麗的一天。
光線從緊閉的落地窗縫中漸漸照出一地明亮,晉歡醒了。
她揉揉眼,先看見耀眼的陽光,再一翻身,她仍惺忪的眼睛一眼看見就在她身邊、連睡著都俊美非凡的淨齊,霎時她睡意全消,驚跳地坐起來!等環視客廳中位置全變了樣的傢俱,昨晚的記憶才全部回來,她拍拍嚇到的心口,不驚訝了。
然而她太過激動的起床動作,當然吵醒了身邊的淨齊。
“早。”他望著她,笑意的眸子裡盛滿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