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實現。
那時他說的話,她從沒有誤會他的意思——指的是藉由他的打造,讓她變成最美的新娘。
而新郎並不是他。
“髮質太毛躁,又粗硬。”洪佐揚一邊摸著她的頭髮,一邊搖著頭,“可以考慮用三當家前幾年剪下的發,做一頂新的假髮給公主戴。”
在苗司空和溫雨桓離開後,洪佐揚最先踏進豔七別院,果然也毫不客氣的說著十九的缺點。
“假髮?”那是什麼東西?
洪佐揚見十九似乎沒聽過這個在豔城盛行已久的玩意兒,於是朝她欠個身,才道:“請公主稍待片刻。”
洪佐揚一離開,十九僵硬的臉色立刻放鬆許多。
水銅鏡失笑,握住了她的手,帶給她一貫的溫暖。“不用擔心,豔城裡說話最狠毒的就是苗師傅了,洪師傅也是女人,你更不用擔心。”
“嗯……我不擔心的……”沒錯,她要努力。
總不能每次都讓他來擔心她怕生這點,雖然他認為她已經比以前好上許多,但是和一般人比起來,她害怕的程度還是令人無法忽視。
“只是……”她的神情慾言又止。
“嗯?”水銅鏡發出疑問。
“希望不要傷到別人的心。”心被傷害了是很難癒合的,這一點她深有體悟,所以不希望別人和她一樣。
十九擰起眉心,濃濃的懺悔和懊惱寫滿了一張臉。
水銅鏡的臉色黯了下來。
對於她的過去,他是最瞭解的人。
蜜妃對她身體和心靈所造成的傷害,他都看在眼裡。她身上佈滿的大小傷痕,她每次被毒打後麻木死寂的面容,她連哭泣都不會的空洞神情,那一切都令他感到痛心。
他們同檻出生在富貴環境,他卻不能體會她的生活。
他們是如此的相同,卻又完全不同。
“你很努力了。”她的努力和進步在別人眼裡或許沒感覺,但是他都看得很清楚。
纖細的掌心按上她的頭頂,他的聲音由上頭落下,溫柔得幾乎令她掉下淚來。
是了,他總是這麼溫柔,如此溫柔的安慰她,安慰著也許早就該死了的她,是他每次伸出的手,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常常會覺得,他就是她直到現在還活在這世上的理由。
若沒有他的存在,她或許早在那一天就死了……
“咳、咳,需要我晚點再來嗎?”洪佐揚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不用、不用!”十九滿臉通紅,像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般垂下腦袋,連忙否認。
水銅鏡倒是一點不自在都沒有,“快,選選看,你喜歡哪一頂?三姐的頭髮還有沒被三姐夫回收的,應該夠做一頂給你戴。”
洪佐揚還帶了好幾個丫鬟,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像球卻長出頭髮的詭異東西,一一放在桌上。
“快呀,過來看看。”水銅鏡站在那些詭異的東西旁邊,朝她招手。
“那、那是……?”十九抗拒著,對那些東西感到害怕。
“公主,這只是假髮而已。”洪佐揚抓起其中一顆球的頭髮,沒想到輕而易舉地被扯下來,而扯下來的頭髮則像一團更噁心的東西。
“假髮是什麼?”十九還是不願意靠過去。
難道說這東西很多人看過嗎?為什麼他們都不怕?
“七當家,失禮了。”洪佐揚話甫落,就將剛才扯下的假髮戴在水銅鏡的頭上,“就是這種東西。”
水銅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可以等我同意了再這麼做嗎?”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動手把假髮戴整齊。
橫豎都要戴,戴好看一點當然比較好了。
洪佐揚沒有理會主子的白眼,繼續說:“這是用真發做的,只要戴上就不用辛苦的梳些困難的髮髻,算是非常好用的東西。”
十九看得目瞪口呆,簡直說不出話來。
“那、那是是是是……”人的頭髮?
“嗯,看來她沒辦法接受。”水銅鏡掐著下顎沉吟,揮手要丫鬟們收走,“拿走吧。”
“看來也只能從今日開始做護理了。”洪佐揚回答。
“也只能這樣了。”水銅鏡頷首,突然問:“那是由你還是三姐來做?”
“三當家最近忙著過目許許多多的賬冊,所以都是由我來做護理的工作。”一手擔起水青絲原本負責的客人,還要顧及自己的部分,她簡直快忙翻了,再這樣下去絕對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