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從陰夜冥的口中溢位,說話的同時,他邁開腳步向著床邊走來。
畫衣聽得這句話,猝然抬頭,視線隨即撞進陰夜冥的眸子裡,幽深魅惑的眸子,輕易就把人吸到裡面去,成為真正的清王妃以來,府中下人的態度的變化時清晰可見的,連陳天瑤,即使懷有身孕,也不敢輕易惹是生非,只有他,態度彷彿和從前並沒有什麼變化,頂多是少了那種淡淡的嘲意。
陰夜冥側身在床邊坐下,指尖撫上畫衣的臉,巴掌大的一張臉,眉目如畫,非常的精緻,兩姐妹都是鵝蛋臉,只是一個的顯得非常柔順,尤其是現在,因為生病,臉色微微蒼白,更加多了一種病弱之美,顯得十分的楚楚可憐,這才是美人的標準,才是女子該有的神態,柔順而乖巧聽話,而不應該是那種的神情,總是有些尖銳地對著他,咄咄逼人的,眼底是隱隱的戒備。
指尖慢慢撫上畫衣的眉,她的眉細密,他眼底的眸色變淡,恍然覺得,這眉應該再細一些,柳葉一般的眉,細細彎彎的,應該會更加的好看。
“王爺……”畫衣見他從未有過的溫存動作,還有眉宇間閃過的一絲溫柔深情,心底歡喜,柔柔的叫出聲。
輕輕的聲音,卻讓陰夜冥眼底的眸色一變,回覆了平素的顏色,像是打破了某種幻境一般,他淡淡收回了手,道:“第一次見到王妃的時候,你也在低頭。”
畫衣心裡的歡喜更盛,多得幾乎沒有辦法承受,頭不自覺地低下去,聲音軟軟的:“在王爺的面前,畫衣哪敢放肆。”
“你知道就好。”陰夜冥淡淡的聲音多了某種味道,彷彿是冷嘲一般,道:“不經意間的低頭引人憐愛,但是故意為之的話,就惹人厭煩了。”
畫衣臉色一變,強自辯解:“王爺,我沒有……”
“沒有更好。”陰夜冥視線淡淡地看向她:“穿著單衣在廳中站一宿這樣的蠢事,本王不想要看到第二次。”
畫衣臉色一白,什麼話也說不好出來,心裡大驚,他怎麼會知道的?
是的,這次生病,純屬她自找的,人總是貪心的,剛開始的時候以為只要變得有能力了,可以站在他的身邊就好,可是能夠站在他的身邊以後,就開始想要多了,想要得到他的眷顧,所以,她不惜‘生病’,只想看一看,他究竟對她有沒有一點點的在意,就像是一場賭局一樣,而她輸了。
生病了兩天,他連一眼都沒來看過,直到那天凝碧過來,他方才踏上了衣香園,她告訴自己說一定是因為他不知道,即使他對她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至少是夫妻,他不會絕情到這樣的地步,而他一句淡淡的話就打破了她的自欺,他皺了皺眉,道:“怎麼病了兩天還沒有好?”
連自欺都不可以。
他連一點點的幻想的餘地都不留與她,就像是剛才,前一刻心還沉淪在他從未有過的溫存裡,下一刻隨即翻臉無情,把她的心扔進冰窟裡。
“王爺需要的,真的就是一個稱職的王妃嗎?”畫衣眼底忽然閃過決絕的神色,“人都是有感情的,都需要愛,王爺為什麼不肯給畫衣一個機會。”
“感情?”陰夜冥拂袖起身,面色瞬間的冷下去,“本王不需要感情,本王也不需要愛。”他視線冷冷的看向畫衣,“王妃還沒有醒悟嗎?”
如同淬過冰一樣的眼神,讓畫衣腦中那一點決絕退卻了,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心裡的不甘卻如同潮水般湧上來,把理智都淹沒了,牙齒咬住嘴唇,一發狠,道:“那小薰呢?昨天王爺來到衣香園之後就一直打探她的訊息,今日更是親自去接了她過來,王爺還真是空閒,王爺莫要忘了,她是南王妃,你的弟妹。”
陰夜冥眼底浮起一抹奇異的神色,唇邊慢慢泛開一抹冷凝:“本王當然不會忘記。”他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本王希望王妃能夠忘了她是你妹妹,免得到時候王妃所謂的感情壞了本王的大事。”
一片冰心在玉壺 9
畫衣聞言心裡一鬆,隨即反應過來什麼,眼底閃過驚異的神色。
陰夜冥轉身朝外走去,“王妃好好休息吧,本王的王府還需要你來打理。”
是的,需要。
畫衣眼神隨著那抹人影的消失而黯淡下去,良久,又重新亮起來,至少,被需要總比不被需要強。
另一邊。
沉燻送沈夫人穿過迴廊,穿過中庭,出了院門,自有清王府中其它的人來接應,站定了腳步,含笑對沈夫人道:“沈夫人慢走,恕沉燻不遠送了。”
“南王妃多禮了,能夠得南王妃親自相送,已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