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一聲,門開了。
柳汐畫的手心瞬間滲出了許多細汗。
她甚至於已經看見一隻腳慢慢的跨了進來,然後是第二隻,然後慢慢的向前移動。
柳汐畫的呼吸幾乎停止了。而正在這個時候,那兩隻腳忽而在裡柳汐畫三米之外的地方停住了。
柳汐若微愣,然後就聽見一個恭敬的聲音傳來,“王妃,王爺讓屬下來報,今晚不能前來了,還請王妃好好休息。”
聽到這些話,柳汐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穆晟,他今晚不來。柳汐若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慢慢的笑了。
而前來報信的暗影先是聽到了柳汐畫鬆了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又聽到了她那輕輕的笑聲,便疑惑的抬起頭看了柳汐畫一眼,可惜柳汐畫此時正蓋著蓋頭,他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而在一方滿是荷葉的池塘的岸邊,一個身著大紅喜服的男子負手站立著,在他的對面是一片碧綠的的荷,中間開著鮮豔的花朵,皎潔的月光流瀉而下,使這片荷花顯得更加的恬靜,給人一種莊嚴肅靜之感。
“門主。”兩個身影在他身後無聲的落下。
穆祈轉身,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是愈發的覺得他身上的那一股寒氣愈加的猛烈。
他看著面前的兩人,不語。
紫風、墨影都低著頭,儘量不去看穆祈那雙並流的眸子,道:“屬下有辱使命,並沒有捉到那人,不過此人武功極高,屬下跟紫風無能為力。”
“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了嗎?”穆祈終於從他們身上挪開目光,轉而看向池塘。
“沒有。”紫風低下了頭,狠絕的眼睛裡滿是懊悔的神情,“只看見這個男子身著深藍色衣衫,身材較好。”
聽到紫風的話,墨影偏了偏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紫風一眼,似乎是在告訴紫風,果然是女人,只知道看人家的身材。
穆祈無言,繼續望向那片碧綠的荷嬌紅的花。
“靜兒還鬧嗎?”過了半晌,穆祈突然又問了一句。
紫風微愣,拱手說道:“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嚷著要來看看王妃,直到今日才消停了會兒。”
“看好她。”穆祈又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墨影和紫風見穆祈又開始對著這片荷花出神,互相對視一眼,悄悄的退了下去。
而在他們走了之後,穆祈終於忍受不住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嘴一張,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穆祈才稍微平靜了些,他自己療個傷之後才若有所思的輕輕的道了句:“這個小王妃,下手還真是狠。”
說完,邪魅的一笑,繼續講目光轉向池塘。
穆祈出神的看著這片池塘,彷彿還可以看見池塘邊上那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穿一身荷綠色的衣衫,頭上簡單的插一根翠綠的玉簪子,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她就像那池塘中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荷,在深宮中生活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被後宮中的濁流所汙染。
穆祈還記得,那年她就是在一方這樣的池塘邊上輕輕的喚著他,“祈兒”。然後,他就高高興興的跑過來。
然後,在他的歡呼聲中,她就帶著他踏上了一條小船,穿梭在一片碧綠之中。她跟他面對面的坐著,輕輕的划著船,大片大片碧綠的荷葉貼著她的頸邊滑過,但她只是輕輕的笑著,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任何的話。
最後他們來到池塘中央,她才慢慢的停下,從一個個蓮蓬之中刨出一棵棵的蓮子,輕輕的放到他的手裡,偶爾也會放到他的嘴裡一個。
每當這時,他就會“磕碰”一下子將蓮子咬碎,剎那間,芳香撲鼻,淡淡的香氣從嘴間蔓延開來。
“恩,好吃。”年幼的他單純的點頭。
然後他看見她笑了,輕輕的笑,柔柔的笑,像一陣風輕輕的吹進他的心裡。
慢慢的,她竟然開始哭了。
“母后,你怎麼哭了?”單純的他問她,而她只是笑笑說了一句,“沒事,母后是太高興了。”
“祈兒,叫母后一聲孃親好不好?”她又開始哭了。
“孃親,孃親,祈兒叫你,母后不要在哭了好不好?祈兒不喜歡母后哭的樣子。”年幼的他輕輕的擦著母親的眼淚,只希望母親不再哭了。
可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無奈,更不知道還有一個詞叫做情非得已。
聽到他的話,她一把把他擁進懷裡,“好,孃親不哭,孃親不哭,祈兒乖,以後要聽父皇的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