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瑪父指給十四叔,三年。”
“有三年這麼久了?”小玉兒終於停住了笑。原來已經過了三年了,可是三年前的事卻好像還跟昨天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
“其實也沒有,宮裡的聚會上總還是能瞧見你的。只是像今天這樣兩人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卻是很久沒了。”薩哈廉低著頭背過身去了,似乎是盯著那朵荷花在出神。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好久沒人跟我這樣聊天了。不用想其他的,就想這些風花雪月。”
“可見你忙啊,十四叔府上,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吧?”
小玉兒輕輕嘆了口氣:“是啊,總歸是嫁人了,每天也忙,難得偷得閒,可是就算閒下來,也沒人跟我聊這些。”
“怎麼會沒人呢?其實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那時,我可羨慕十五叔了。”
“羨慕多鐸?他有什麼好羨慕的?”小玉兒奇怪。
“羨慕他可以每天和你在一起啊,可以每天和你聊這些。”
“啊哈哈哈哈。”小玉兒這會是直接捂著肚子笑跌在了“美人靠”上面,“哎喲喂,笑死我了,你這簡直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薩哈廉莫名其妙的看著在那邊笑的死去活來的小玉兒,逐漸臉卻沉了下去。
“好了好了,不是說你好笑,我是說多鐸……哎喲。”小玉兒眼看著薩哈廉似乎開始聚集風暴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你說多鐸跟我聊這些,聊江南還是聊詩詞?多鐸最不耐煩的就是這個,先不說我們也沒有每天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都是陪著那個爺瘋,那個爺可沒那個耐心陪我談天說地,賞花看月。要真哪天拉著他來看,惹的他不耐煩,直接把這塘子給平了都有可能。”
薩哈廉一想多鐸那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這下也是忍不住笑了:“可這塘子,還真的就是建在他的府上了。”
小玉兒擺擺右手:“我敢打賭他不知道有這麼個塘子,憑他的性子,刨個塘子不如平了建個練武場。”
“想來也是,這塘子是之前就有的,不是十五叔自己要的。”
等小玉兒這會終於笑過癮了,才轉過身裝生氣:“都是你害的,好久沒笑的這麼累了。”
薩哈廉卻是不答,只是接著問“你說只有我會和你聊這些,難道十四叔也不陪你聊這些嗎?”
小玉兒沒想到薩哈廉這麼問,卻是愣了一下:“多爾袞……多爾袞他那麼多事,才不會理我的那些風花雪月呢。”小玉兒似乎被觸動了什麼,終於徹底沒了笑意。
“夫妻兩不談風花雪月,那談什麼?難道還跟你談朝政不成?他們說十四叔是辦起事來是不要命的,總不會回了家都不休息放鬆一下?”薩哈廉似乎沒打算放過小玉兒。
“也沒有人規定,夫妻兩隻能談風花雪月吧?”小玉兒的笑容似乎有點牽強,轉過身卻盯著遠處,只是如今夜已深,遠處的綠色這會已經濃如墨完全隱入了黑夜之中,小玉兒已經什麼都看不到。
“十四叔……”薩哈廉似乎在斟酌用詞,頓了頓,“十四叔對你不好嗎?”
小玉兒吃驚的轉過身:“你想到哪去了,我和多爾袞不是你想的那種……”
“真的不是嗎?”薩哈廉似乎往前走了一步拉進了和小玉兒的距離,“十四叔難道會和你聊你的理想?難道十四叔知道你最喜歡的是辛棄疾的詞?難道十四叔知道你從小就夢想著去江南?難道十四叔知道你在三國裡獨愛趙子龍?難道十四叔知道你喜歡吃的酸的不愛吃辣的,難道十四叔知道你最討厭的是……”
“夠了不要說了”小玉兒一把推開了每說一句就往前一步的薩哈廉。
“我都說了我和多爾袞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玉兒心裡此時卻突然亂如麻。
她以前總覺得她和多爾袞之間似乎不像夫妻,卻沒有發現到底哪裡不對勁,此時薩哈廉的步步緊逼卻讓她終於發現了癥結所在。
多爾袞從來沒有問過她這些問題,小的時候,兩人的話題不是大玉兒就是多鐸,成親以後,要麼一開始的相對無言,要麼就是改朝換代後的只論朝政。多爾袞口口聲聲說的他現在喜歡的是自己,可是卻從來沒有主動問過自己喜歡什麼,自己想要什麼。他說大玉兒不再是兩人之間的問題,可是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一個需要他寵著的女人,還是一個能商量的謀士?
似乎不忍心再逼問下去,薩哈廉還是退了一步,“當初我以為你還小,塔娜福晉估計會捨不得,所以我和阿瑪說,等過了那個年就去求瑪父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