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休整,曹操跟曹丕以及其他人就開始忙著處理因為戰敗而動盪不安的政局,打壓各種不安分開始冒頭的反對勢力,殺了很多人,關了很多人,也抄了很多人的家,一時間鬧得許都人心惶惶,家家關門閉戶。
夏天反而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每天做得最多的無非就是跟卞夫人說話。對於她被“強制遣返”的事情,卞夫人雖然很憤怒但也無可奈何,張羅著等風頭一過再給她找人家嫁掉。對此夏天不置可否,隨便敷衍著罷了。外面針對自己的風言風語略有耳聞,不過沒人會當著她的面說。家裡的男性們除了小孩子,幾乎都外出單獨居住,幾個妹妹都嫁人了,曹植竟然也被封了個官職像模像樣的做官,很少出現在家裡。大概是考慮到她的心情,他很體貼的從未在夏天面前說過什麼,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離開家時候還在呀呀學語的曹熊兩姐弟,已經可以滿地亂跑,但根本不認識夏天,看她的樣子就像看個陌生人。這讓夏天感到有些沮喪,原來不管是在曹家還是在孫家,自己都很失敗。
等到曹操父子終於把一切都搞定,已經又過去了半年,曹操終於無法支援日益嚴重的頭風發作,徹底的病倒了。曹丕接蘀了他出現在朝堂之上,除了名號上不同,他基本已經接管了曹操以前所有的權力。
半年來他並沒有私下來找過夏天,除了才回到許都不久後試圖單獨和她相處,被拒絕後他就不打算浪費時間了。夏天一直躲避在卞夫人身邊避免和他見面,但是曹操病倒後夏天不可避免的會在病榻前和他撞上。每一次他都表情嚴肅,絕對不會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可是從他偶爾投來的視線,夏天湣�鵡芴�剿�媚侵質煜さ囊趵瀋�羲擔骸翱茨慊鼓芴擁郊甘薄!�
於是對於半年來卞夫人積極努力到處活動卻沒有任何上門提親的結果,夏天覺得一點都不驚訝。
有一次她撞見了曹丕跟司馬脀站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她走過來,曹丕有一瞬間不易覺察的動搖,隨即很快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夏天覺得他好像不太希望被司馬脀發現自己的異樣。而司馬脀則是一貫彬彬有禮地行禮問好,可是他隱藏在寬大衣袖後面的臉,怎麼看都覺得充滿了嘲諷。夏天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極力忽略到投注在背上的四道視線。曹丕看著她還能理解,為什麼司馬脀也是那種詭異的樣子?
結果當天晚上她就看到司馬脀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裡,端著茶湣�鸌約翰攀俏葑擁鬧魅恕O奶煳�絲諂��祭戀夢仕�搶錘陝鐧牧恕�
“不問問我究竟是誰嗎?”
他彈了下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悠然地問。
“你是來殺我的?”
夏天答非所問。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司馬脀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比較像夏天印象中無雙裡那個一身紫衣總是啊哈哈哈的司馬脀。他旁若無人地笑了好一陣,才喘著氣回答:“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來殺了你。本來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了,結果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夏天沒有問他是誰,而是用上了“東西”,面對這種不客氣的說辭,他一點都沒動怒。
“你的那位好哥哥是什麼,我就是什麼。說起來也真可笑,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只不過我卻沒有他那些唧唧歪歪的兒女情長。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要是一開始就殺掉你就好了。”
“現在動手也不晚啊。”夏天冷漠地說。
“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你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他以同樣冷漠的語氣回答,“不過嘛,原本的目的是要吞噬這天下,要這世間萬物都跪倒在我腳下,結果那傢伙好像就已經滿足了,真是個可悲的事實。”
他微笑著,然而視線冰冷。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哪怕一根手指都不會動。誰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如果你識相點的話,就乖乖的聽話怎麼樣?他心情不好的話弄得我也跟著難受。哪怕覺得這樣很無聊,但我不介意透過一些辦法來讓自己變得好受點。”
“……”
夏天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可又什麼都不明白。她唯有沉默以對。司馬脀優雅地站起身,他的眼睛看上去殘忍又狡猾,根本不似人類。雖然他跟曹丕長得完全不像,那一瞬間夏天強烈地感到他們身上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個天下掌握在手裡,我會做得比他更好。所以,在這個時機沒有到之前,我們好好相處吧。”
走到門邊他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回頭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