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執說清楚來意時,他便已派小廝把情況告訴了廚子。想必那廚子此時由後門去了袁府了吧?不過,公子不在家,便是袁成大管事知道了這情況又能如何?
“姑娘,姑娘……”身旁傳來了一陣急叫。餘掌櫃轉頭一看,林小竹似乎在咳嗽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過去了。那給她撫背的袁五娘,正一臉的驚慌失措。
“小竹姑娘,您這是怎麼了?”餘掌櫃連忙上前,又對上前救治林小竹的老大夫拱了拱手,“大夫,請您一定要救救我這東家。”
老大夫早已拿了一根銀針出來,抹了抹乾淨,也不說話,直接往林小竹穴位扎過去。
“世子爺,您看這事……小竹姑娘真的不能跟您入府啊”餘掌櫃此時深切領會了林小竹的想法——袁執不是不願意做惡人、不願意撕破臉嗎?她這一暈倒,立刻就把他逼到了牆角——這個時候再強讓她入府,那就是成了強人所難,變成強搶了。
如此一來,餘掌櫃也有了強硬抗爭的藉口。
明知道患個風寒不至於暈倒,但一開始就選擇了來軟的,此時的袁執還真不能再裝惡人。他滿臉嫌棄地站了起來,捂了捂鼻子,指著老大夫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把她的風寒給治好。”又轉過臉來,對著餘掌櫃道:“你告訴林小竹,三天後,我要在府裡宴客,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做點心的。到時候,讓她自己到我府上去,而不是要本世子親自來請。”
說完,拂袖而去。
見到這尊瘟神走了,餘掌櫃鬆了一口大氣。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背上的衣服都溼了。
而林小竹,也在老大夫的針灸下悠悠醒來。不過這店裡除了餘掌櫃,都不是自己人。林小竹也不敢馬上活蹦亂跳,只能躺在那裡又咳起嗽來。
“馬上送小竹姑娘回去。”餘掌櫃此時也不敢讓林小竹再在店裡呆下去了。連忙派人安排了車,將林小竹送回了袁府。
而此時的皇宮,眾人都亂成了一團,各御醫圍著躺在床上的皇上,施針的施針,灌藥的灌藥。另有老太監早已騎馬急急奔向了袁天野的府上,路上不知撞傷了幾人,掀翻了幾個攤子
“王爺。”袁全跟在睿王的身後,擔憂地看著床上的皇帝和忙亂的御醫,輕輕喚了一聲。
睿王爺緊緊拽著手中的藥瓶,心裡激烈掙扎著。
老皇上病了這麼久,一直是靠袁天野的藥在支撐著。袁天野幼時極得老皇帝的疼愛和教導,老皇帝甚至還想把皇位傳給他。所以這些年來,袁天野一直是竭盡全力地延續著他的生命。那孩子仁義,哪怕是現在時機已成熟,只要老皇帝一落氣,再把端王做掉,政局便可以翻轉過來,成為睿王府的天下。但他仍然不遺餘力地去救治老皇帝的病,延續他的生命。
只要這邊拖延幾天,再讓端王的病發作……睿王爺臉上的肌肉因內心的掙扎而顫抖起來。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罷了。”鬆開了手上的藥瓶,遞給了袁全。
袁全將藥悄悄地轉遞給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便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那個去請袁天野的老太監急匆匆進了皇帝寢宮,抹著汗遞上那瓶藥:“鎮武候病重,袁神醫出診去了。不過臨走之前,留下了這瓶藥。”
只要袁天野不在京中,他必會留下一瓶藥。而只要把這藥給老皇帝喂下去,便能轉危為安。所以此時那些御醫忙把藥接了過來,先放了一顆進嘴裡嚐嚐,確定是原來那種藥,便立馬用水化開,給老皇帝灌了下去。
然而這一回,老皇帝的呼吸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過了一會兒便平順下來。他的臉色雖然不如剛才那麼白得可怕,可呼吸卻仍那麼急促。
“隔兩個時辰,再喂一次看看。”太醫令只得道。能緩解一些病情,這藥便是對了。但老皇帝吃這藥吃得太多了,早已有了抗藥性。所以效果現在是一次不如一次。
“父皇情況如何?”端王喘著粗氣走了進來,掃了宮裡一眼,“袁神醫呢?”
袁知柏沒有作聲,由著太監把話給答了。自己則緊緊地盯著床上的老父親,心裡思忖著如果這一次老父親過不去這個坎,袁天野又不在京城,在政局上他應該如何應對和佈置。
自從小袁揚死去,端王袁知松和袁知柏兩兄弟便是這般模樣,平時連話都不說。所以對於袁知柏的態度,端王也不在意。只是盯著床上的老父親,心情極為複雜。
這些年,睿王一直牢牢盯著皇宮,生怕他下毒再把老父親毒死;而他害怕軒轅聖上會知道他做出枉顧人倫的事情,從而使出制裁手段,也不敢輕易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