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再惹公子不高興。”袁十很嚴肅地盯著她,叮囑道。
“是,我知道了,放心吧。”林小竹眼睛亮了起來。她也想出門逛逛呀,最好逛著逛著,就逛到點心鋪子去了,嘿嘿。
她一小侍女,沒什麼可收拾的。反身鎖了門,便跟著袁十朝外面走去。
袁天野跟袁成、袁林早已到了大門口,分乘兩輛車等著了。袁十猶豫了一會兒,對林小竹道:“你跟公子一輛車吧,我跟袁成大叔他們一輛。”
林小竹十分的不情願,但有了昨天那事在前,她此時也不敢再拒絕。乘個車而已,袁天野也不能把她給吃了。這麼想著,只得上了前面那輛車。
袁天野大概沒有想到她會到這輛車來,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落到了書上。
袁天野的車,雖然裝飾不是很華麗,卻很舒服。車窗由極精細的湘竹編織而成,既透光透氣,又能遮擋住外面的視線;車廂寬大,地下鋪著一層厚厚的棕墊,再覆了一條繡著藍蓮花的毛毯在上面,柔軟而舒適,馬車行進,絲毫感覺不到顛簸的感覺;車廂的中央還牢牢地固定了一張鏤空雕花的紫檀方桌,桌下有抽屜,應該是放點心或書籍等物的;桌上放著茶壺和茶盞,茶壺還冒著氤氳熱氣。
林小竹見袁天野手上的茶杯空了一半,連忙提起茶壺,給他斟滿。袁天野頭也不抬,只顧看自己手上的書。林小竹瞥了一眼,卻是一本詩集。她抬起頭,望了袁天野一眼,心想,也不知這袁天野是真的心靜如此呢,還是裝模作樣。
“怎麼?覺得我不該看這種詩集?抑或是不應該有心境看書?”袁天野眼睛都不抬,卻忽然開口道。
林小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繼而訕訕道:“只是覺得很佩服。”佩服什麼,卻是不說。
“以前因為身上揹負著許多東西,不得不整日看策史兵書。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看看自己喜歡的東西了。”袁天野抬起眼睛,看著桌上的茶壺,微微笑了一下。
林小竹怔怔地看著袁天野的臉。
如果說,剛才說佩服,只是被折穿心思後的遮掩,那麼這一刻,她是真正的佩服起袁天野來。
因為在剛才的那一笑裡,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純淨,純淨得如同嬰孩一般,沒有絲毫的雜質。由此可見,他剛才是真的看進去書了,他或許是在那些描寫田園生活的詩歌裡,找到了心裡的一片淨土。於是把所有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甚至失戀的苦澀,都統統排出了腦海,只用那些詩,盪滌自己的心靈,撫慰它的傷痛。
有誰遇上這麼深的傷痛,能迅速打起精神,準確地給自己開一劑療傷的良藥,而不是罵天搶地,怨天怨地的?袁天野,他卻做得很好。
袁天野的專注力很快放在了書上,林小竹也不再說話。馬車“轆轆”前行,終於停了下來,袁成的笑聲也從外面傳了進來:“公子,下來吧。今兒帶你到這新開的酒樓來,是因為這酒樓做得一道極為鮮美的魚。我上次來吃過,一直魂牽夢繞,至今念念不忘。今兒便帶您跟小竹姑娘來嚐嚐。我敢說,這種美味,是您從來沒有吃到過的。”
“是什麼美味,值得你這麼讚賞?”林小竹打起簾子,袁天野躬身下了車,然後抬起頭,望著兩層樓的屋子,看著那匾額念道,“天下第一鮮嗬,口氣倒不小。”
“走吧,咱們進去。”袁成道。
一行人走進酒樓,便有小二迎了上來。看來這家酒樓做的菜真的不錯,樓下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可謂是座無虛席。
“我們訂了你這裡最好的隔間,帶路吧。”袁林道,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
“好嘞,幾位客官,請跟我來。”小二一見那牌子,很熱情地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進了一個佈置得極為雅緻的隔間裡。
“來兩斤鈍魚,再來幾個你們這裡的招牌菜。”袁成吩咐道。
“是。”小二用雪白的抹布將極為潔淨的桌子又擦過一道,這才轉身離開。
“等等。”林小竹本來在袁林的安排下,已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上。想起是鈍魚是河豚的別稱,她差點跳了起來,扯著小二道:“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廚房。”
“廚房腌臢,恐汙了姑娘的衣裙。還是麻煩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小人馬上就將茶送上來。”小二點頭哈腰的笑道。廚房重地,是不能讓閒雜人等進去的。否則要是來上一兩個下毒、偷師的人,他們這酒樓都不用開了。但能預訂這個隔間的人,必然有什麼來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只能耐心解釋。
“哎,小竹姑娘,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