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本來無甚稀奇,勞不得袁大公子掛念。但自從住進了林小竹,便在袁公子心目中地位不一樣起來。
不大的一個小院,收拾得乾乾淨淨,便是連那些花木,也被林小竹收拾得清清爽爽。袁天野一面走著,一面暗自點頭。
忽然,他停住腳步,指著角落的一處地方道:“這便是那辣椒?”
“正是。”林小竹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原本還擔心養不活,沒想到長得很好。”
“對了,那天看你對它如此著緊,還說能做出最美味的東西。這幾天忙著,一直沒顧得上問,這東西能做什麼吃食?”袁天野好奇道。
林小竹面露難色:“這其實是一種調料,喜歡的人便覺得離不開它,可未嘗過的人卻覺得一下受不了。”
袁天野正要再說話,忽然聳了聳鼻子,道:“什麼味?”
林小竹只有苦笑。還能有什麼味兒?自然是酸辣魚湯的味道。酸筍、辣椒和魚這三樣東西最是奇妙,單獨做還不覺得如何,可一旦合地一起,便會產生出一種讓人忍不住垂涎的香味兒來,濃烈得遠遠的都能聞到。
她之所以苦笑,是因為辣椒這東西,吃進嘴裡產生的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平常不吃辣的人是受不了的。如何讓從未吃辣椒的人喜歡上這種東西,從而靠它賺大錢,是她這幾日一直思索的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慢慢來,就跟吸鴉片一樣,慢慢誘大家上癮。到了冬天,估計大家就會離不開她這辣椒了。到時,她還可以開一家火鍋店,做一個鴛鴦鍋,想必生意一定會非常興隆。
至於怎樣讓人家慢慢接受這種味道,林小竹也細想過。最後決定拿袁天野來做試驗。照她的計劃,在以後做菜的過程中,每次做一道微微有點辣味的菜給袁天野吃,慢慢培養他接受這種辣味,從而讓他喜歡上這種味道。
可現在,袁天野這時闖進來,還聞到了她做的酸辣魚湯的味道,那接下來勢必是要嘗一嘗的。可辣椒和酸筍的組合又最怪,明明不怎麼辣的辣椒,一旦跟酸筍煮在一起,便會顯得特別辣。所以今天這道湯,是不適合給袁天野吃的。不過還好,她自己久不吃辣,擔心腸胃和嘴巴不適應,放的辣椒比較少,辣味不是特別重。
不過袁天野既然問了,她自不能遮掩,只得道:“看那辣椒那般紅豔,今天忍不住摘了兩個,正跟酸筍和魚做了一個湯,還沒嘗呢,您就來了。”說完又笑,“不過您恐怕吃不了這道菜,就跟吃老薑似的,辣味很重。您要嘗辣椒的味道,明兒我給您做一道微辣的。”
袁天野拿眼睛瞅著她:“我吃不了,你卻能吃?”
林小竹點點頭:“是啊。以前我爺爺出山,帶過一包乾辣椒回去,所以我才知道有這種東西,而且還跟爺爺一樣,很喜歡它的味道。不過我爺爺去世的那年,舅舅把我帶回家,老家地裡種的辣椒便被別人挖掉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嘗過這種味道。”
說到這裡,想起前世的親人,還有那些再也吃不到的美食,林小竹垂下頭去,露出悲慼的神色來。
對於林小竹的說法,袁天野是懷疑的。這幾天他也派人查了這辣椒的來歷。卻是出洋的人把沒見過的植物種子都帶了一點過來。但對於這些植物也不知怎麼用,只把它們當成稀奇的盆栽,送些給貴人們欣賞。由於辣椒這東西並沒有豔麗的花朵,果實也有一種嗆鼻的辛辣味兒,所以沒人關注和喜歡它,漸漸被人遺忘在角落裡。
林小竹的爺爺,不過是一個小販。他最遠到過的地方,恐怕不過是離深山最近的一個小鎮子吧?那個地方,怎麼可能有辣椒賣?而且他又怎麼知道這些辣椒是調料,可以吃的?
不過除此之外,林小竹讓他想不通看不明白的地方還多得很,他也知道林小竹沒有異心,問多了反而不好。當下便把這事給拋開了,道:“無論怎麼樣,也得嚐嚐。”
林小竹見他如此說,沒辦法,只得用小碗盛了小半碗湯、幾片魚片,遞到袁天野手上,道:“您先嚐嘗,喜歡了再添。”
幸虧耽擱了這麼一會兒,魚湯不怎麼燙了。否則,又燙又辣,非得把袁天野喝得跳起來不可。
袁天野接過小碗。只見那碗裡是奶白的湯,雪白的魚片,淡黃的酸筍,碧綠的蔥,黃色的薑絲,鮮紅的辣椒,互相映襯,煞是好看。
“看著不錯,聞起來也很香。”他笑道,將碗遞到嘴邊慢慢喝了一口。
林小竹見狀,趕緊去倒了一杯冷開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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