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說的方法,已經把您送到天上去了。至於下不下得來,如何下來,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唐寧遠瞠目結舌,看著林小竹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丫頭,還真是得罪不得呀袁天野忍著笑,從懷裡掏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遞給林小竹:“吃吧。”
唐寧遠張了張嘴,卻沒有再出聲。他並不是一個紈絝弟子,也並不笨。林小竹寥寥數語,運用話語裡的機鋒,兩度把他引入死衚衕。這樣的人才,確實也值得表兄以藥丸示恩,讓她為袁家忠心服務。
林小竹卻不接,施了一禮道:“這顆藥丸,還請公子替小竹保管著。等小竹考試過關,再來領不遲。小竹要憑自己的本事考試過關。”
她很想要這顆藥丸,落袋為安,以免袁天野在唐寧遠的挑唆下改變主意。但她林小竹雖身陷下僕,卻仍有自己的尊嚴和傲氣。明明能憑自己的能力顛勺成功,她不想靠作弊過關,讓袁天野和唐寧遠看輕自己。
她正發育的身影還是那麼瘦小,然而腰身卻挺得筆直。表情堅毅而犟強,如一棵挺拔的青松,在這皚皚冬日也盡顯青翠與遒勁。
袁天野凝望著她,嘴角慢慢彎成了一個弧形:“好,我替你收著。如果你考試過關,不光這顆藥丸獎賞給你,踏雪尋梅也讓你跟著去。圍爐炙鹿脯,烹茶煮酒,也算你一份。”
林小竹大喜:“多謝公子。”
“明日考試,水今晚就不用提了。你回去早些歇著吧。”袁天野又道。
“是。”林小竹施了一禮,退了出去。出門卻感覺到一些冰冷的東西從天上一點點飄落下來,掉到她的臉上、身上。
下雪了
第二日的考試並沒有因下雪而延遲。大家吃過早飯,便趕緊到了廚房,抓緊最後的時間再把各科溫習一遍。只有林小竹,不急不慢,悠閒從容得如度假一般。焦急浮躁如周玉春,也在她的安撫下變得寧靜下來。將腦子裡的食材知識在心裡默唸一遍,神態也如林小竹一般從容起來。
考試仍如平時的上課順序一樣,先考食材,然後是刀功,再是勺功。袁天野帶著唐寧遠巡視了其他班組一圈之後,到廚藝班坐了下來,跟三位教習一起觀看這場考試。
作為廚子,不光各項功夫要練得好,心理素質也很重要。試想,如果來吃飯的是位高權重之人,或能左右你的性命,你這心裡一緊張,要放糖的變成了放鹽,或是手忙腳亂切傷了手,還怎麼能做得出好菜呢?
這也是山莊要進行考試而不是光看平時成績錄取人材的緣故。
第三組的人有了林小竹的輔導,再受林小竹悠然心態的影響,考試的時候表現都極為出色,那沉穩而從容的姿態,跟別的組一比,高下立見。尤其是夏山,無論是食材考試還是刀功、勺功,都幾盡完美。而吳平強昨日被秦管事盯了那兩眼,回去後越想越害怕,輾轉了一晚沒睡,精神狀態不佳。再想著教習們要是真覺得那事是他乾的,就算他考得再好,品德分也是最差。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考試大失水準。
至於林小竹,那更不用說,食材和刀功,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就連昨晚回想了之後越想越鬱悶、決定來挑刺的唐寧遠;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林小竹。”秦管事高聲叫道。
輪到林小竹上場顛勺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目光都緊緊地盯著林小竹。
雖然從那天秦管事的訓話裡,聽得出就算林小竹顛勺不過關,教習們也給她過。公子回來後也並未傳出否定這種說法的話來,林小竹是否能留在廚藝班已不是懸念。但畢竟是眾目睽睽的考試。如果她勺功不過關,這對於她在班上的威信和公子的聲譽,還是會受影響,大家很是期待。
林小竹神態自若地從人群裡走出來,拿起地上的鐵鍋,眼睛看向秦管事。
“好,開始。”秦管事道。而原本坐著的俞教習和馬教習,都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前面盯著林小竹。彷彿這樣做就能輸給林小竹些力氣,讓她顛勺時更輕鬆一點。
“三、四、五……”不知是哪個開的頭,由開始一個人小聲的數數,變成了大家一起大聲的數數。
“表哥,你說林小竹能考試過關嗎?”唐寧遠看著神色絲毫不見慌張的林小竹,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小丫頭了。這丫頭,怎麼就像那些朝堂裡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政客一般,無論是什麼情況她都沒有一絲慌亂?看她那樣子,極是篤定自己一定能考試過關。
“能。”袁天野吐出的一個字,極為堅定。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