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非常高興。對這個和鄭成功齊名的人物,他一直心存敬仰。
看著當年那個在杭州拜會自己的小小秀才,如今已經起居八座統轄一方,張煌言感慨萬千。
張煌言是代表魯監國前來,一是祝賀任思齊打下南京,再就是請求協助魯監國拿下杭州。正月,任思齊在決定打南京時,曾邀請魯監國攻打杭州,分散滿清注意。
魯監國部下大將方國安、馬士英、王之仁領兵二萬多名於五鼓從朱橋、範村、六和塔三處過江,直至張家山、五雲山、八盤嶺等處,迫近杭州府城。清閩浙總督張存仁與梅勒章京朱馬喇、濟席哈、和託、總兵田雄、張傑等分兵三路迎擊,明軍大敗,被俘的副將有十一人,參將、遊擊、都司、守備四十八人。
眼看著己方大敗,而崇明軍則順利打下南京,魯監國屬下大學士張國維、熊汝霖等人商議之後,便打起了借崇明軍打下杭州的主意。張煌言是任思齊的親戚,便派了他作為使者,前來南京。
“煌言兄,杭州的守軍不過數千八旗,萬餘綠營,你們何以敗的如此之慘!”任思齊苦笑道。
“士卒操練不精,軍隊為三位將領所統,相互間配合不力,兵進時爭先恐後,稍有挫折便一敗塗地。”張煌言慚愧道。
“以煌言兄的大才,只在魯王帳下擔任小小的翰林編撰,而方國安王之仁等無能之輩,無不位列公侯,忝居高位。煌言兄何不來我這裡,我可以以一府之地相托。”任思齊沒有說出兵不出,反而極力邀請張煌言加入崇明軍。
“為兄乃是魯王帳下之臣,此次也是奉魯王之令前來要求越國公配合攻打杭州,汝何以勸我背棄魯王?”張煌言不悅道。
“魯王,一貪圖大位不顧大局之人,有何臉面自稱監國!”當著自家親戚,任思齊放下偽裝,出言不遜道。
“你怎可如此跋扈?”張煌言推杯而起,怒斥道:“魯王乃是太祖血脈,貴為監國,你這樣說還有臣子的樣子嗎?”
“太祖血脈又怎麼樣?隆武帝已經在福建登基,得到了各省的承認,魯王為何還不去掉監國的職位,唐魯相爭空耗國力,說他貪圖大位貪圖富貴說錯了嗎?
自魯王監國以來,他任用私人,好色無度,任由王之仁方國安劃地徵餉,致使無數義兵不滿散去,擁有半省之地卻連一個杭州都打不下。傭人居於高位,賢者不得其用,這樣的魯王,煌言兄,你認為他配做監國嗎,他能擔當其中興大明之重擔嗎?”
面對任思齊的詰問,張煌言無言以對,在魯王帳下這半年多來,他自然知道魯王的種種不堪,其軍隊吏治糜爛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任思齊說的還是算輕的。
“如此說來你是打算支援唐王了?”沉默了一會兒,張煌言沉聲問道。沒有了任思齊的支援,魯王只能困在浙東了,他此次來其實更多的是奉命試探,試探任思齊是否擁戴魯王做天子,任思齊打下了南京,擁有了江東之地,部下軍隊無比強大,若是有他的支援,魯王就可以在南京登基。如今看來這種想法是要落空了。
“唐王,隆武帝?”任思齊笑了起來,“唐王固然英明神武,遠勝魯王,可奈何他受到鄭家兄弟的挾制,隆武朝廷不過是鄭家的傀儡。若隆武帝真的能來到南京,我不介意奉他為主,做一箇中興大明的忠臣!”
“你既不支援魯王,又不看好唐王,你待如何,難道說你竟想自立不成?”張煌言大吃一驚,只嚇得踉蹌倒退了兩步。自立即謀反,若任思齊真的做了大明的逆臣,他張煌言作為任思齊的親戚,也絕逃不了干係。
“哈哈哈,煌言兄莫怕。”任思齊長笑了起來,“說什麼自立不自立,煌言兄難道不知道我崇明軍早就自成一體嗎?”
“自我崇明軍建立以來,無論是官制軍職都自成一體,什麼時候受到過朝廷的干涉?”
“難道說你真的有謀朝篡位之心,有取明而代之的想法?”張煌言直視著任思齊的眼睛,他要弄清任思齊的真實想法。
“煌言兄誤會了,戚武毅有言‘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我和他是相同的想法,我只要驅逐滿清韃虜,不使神州沉淪,不使我大漢子民慘遭異族奴役屠戮,我只要我華夏屹立世界之巔讓四夷賓服。
大明落到如此情形,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境地,外患內憂,即使再換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也無濟於事。
我想問問煌言兄,在朱家和天下百姓之間,你的心到底在那一邊?”
任思齊的話像晨鐘大鼓一般在張煌言耳邊鳴響,直震他臉色發白連連後退。
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