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圍繞在抱月山莊的人群已經散了個乾乾淨淨。
雲蕾和那妒神惡鬥了這半日,也早已疲憊不堪。但為了衛護張丹楓,卻是不敢睡覺。直到看到紛亂的人群皆都散去,她才長長吁了口氣。低頭看了看依舊在彈奏的張丹楓,笑道:“好啦,大哥,這些人的眼珠已都是正常顏色,想必身上的魔性已全部清除……”
她話沒說完,忽見張丹楓額角兩鬢汗珠涔涔而下,彈琴的手更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她大吃一驚,叫道:“大哥,你怎麼啦?”
雲蕾話音未落,就聽“錚”地一聲,琴絃崩斷;張丹楓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人也撲倒在琴上。
雲蕾嚇得手顫足軟,慌忙上前一步,正要將他扶起,不料碧苑手疾眼快,身形一閃,已將張丹楓抱起,對著雲蕾淡淡地道:“他委實是太累了!”身形一閃,已帶著張丹楓飛進抱月山莊去了。雲蕾心中一震,被碧苑這一眼看過,忽然感覺原本對自己親切隨和的碧苑剎那間變得無限遙遠……
她微微呆了一呆,忽覺肩頭被人一拍,只聽花抱月的聲音說道:“小丫頭,不要擔心,他只是使脫了力了,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雲蕾提著的心略略放下一點,看了花抱月一眼。
卻見花抱月微微搖了一下頭,嘿了一聲道:“不過你這張大哥倒也真不是一般神人,尋常人受了他這麼重的傷,理應是動也不能動,這傢伙卻不,剛剛醒來就跑出來退敵,嘿嘿,不是一般的神勇!我還以為他是鐵打的呢,卻原來也不過爾爾……”
言談話語裡對張丹楓又是不忿又是佩服,還有那麼點幸災樂禍……
你這樣拼命值得嗎
雲蕾卻心知張丹楓如此拼命是為了自己,大眼睛裡霎時蒙上了一層淚霧,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去看看!”
如飛般追隨碧苑而去。
花抱月在後面叫道:“喂,喂,小丫頭,你不管你的姬師姐啦?”
雲蕾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已經答應丹楓救她了,現在她就是你的問題了……”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花抱月氣得連連搖頭:“一群重色輕友的傢伙!清風,你和秋風把這大麻煩抬到迎香苑去。唉,看來我這一夜註定是不能歇息了……”
他連連搖頭,再看到山莊周圍的斷肢殘體,心中更添憤懣。
好看的眉頭擰了個死緊,衣袖一揮,一陣狂風忽然席地而起,將那些屍身肉塊都捲入空中一個憑空出現的大旋渦之中。
花抱月一揮袖子,進入院內,只苦了那些護院家童,還要擦洗周圍遍佈的血跡汙水……
直直忙了一宿,抱月山莊周圍方才乾淨如初。
雲蕾在張丹楓的床前守了半夜,在花抱月的一再催促下,才回暖月閣打了個盹兒。
天剛剛破曉,她又急急起來,顧不得梳洗,便往張丹楓養傷的杏林苑行去。
此時的天色有些陰沉,烏雲在空中翻卷,風嘶嘶地吹著,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寒意。
雲蕾剛剛出了暖月閣,忽然微微頓了頓,她總感覺這抱月山莊似乎有了什麼變化。
她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看周圍的院落,卻找不出哪裡有什麼不同。
不由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多疑。
她轉過了幾重院落,終於進了杏林苑的月洞門。
饒過一座假山石,來到屋門前。
她抬手正要敲門。忽聽屋內一個聲音幽幽地說道:“少主,你這樣拼命值得嗎?”這正是碧苑的聲音!
雲蕾怔了一怔,不自禁收回了欲敲門的手,一顆心撲通撲通猛跳,潛意識裡,隱隱有一絲緊張和期待。
一夜白髮
然而,過了小半晌,卻聽不到張丹楓的回答。
雲蕾正有些疑惑,忽聽碧苑嗔道:“你笑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只聽張丹楓淡淡地道:“我笑你呀,實在是太天真。”
碧苑似是一呆,詫道:“天真?我哪裡天真了?”
只聽張丹楓冷冷地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句俗語嗎?小笨仙是天陰聖女,誰得到她就可以無敵於天下,我傲日神教要想統一這個世界,打敗所謂的修仙正教,就必須得到天陰聖女的心,絕不能讓蜀山派的人得了她去。我必須讓她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跟著我,為我犧牲……”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聽‘轟’地一聲,房門猛地被人大力撞開,露出了雲蕾雪白的,顫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