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鮮血,而是無數細小的蛆蟲,他似是毫不知道疼痛,大嘴翕張,噴著一股中人慾嘔的腐臭味兒,眼看就要咬到她的肌膚……
雲蕾情不自禁,啊地一聲驚叫,只覺雙腿發軟,胃裡翻騰。忽然一道白光電閃而來,竟後發而先至,一下子砍在那顆大頭的眉心上!
合為一體 ;(7)
那顆大頭一聲怪叫,黃煙冒起,向後退了七八丈。
雲蕾嚇得一顆心卜卜亂跳,定睛一看,正看到張丹楓不知何時擋在了自己身前,她心頭一熱,低聲道:“謝謝你。”
張丹楓卻是頭也不回,望著那個襲來的怪人,淡淡地道:“我應該稱呼‘你’,還是‘你們’?”
這時眾人聽到動靜,已都圍了過來。看著那個白髮怪人,人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人竟然長著兩顆腦袋!一個腦袋白髮蒼蒼,是個皺紋堆壘的老者。另一個望上去約莫有四十多歲,居然是道家裝束,漆黑的頭髮如被墨染。生的蕭疏俊逸,竟然甚是瀟灑。這兩顆腦袋都生在一個圓滾滾的身子上。這個身子也極為怪異。上面有四隻胳膊,下面卻是有兩條腿外加一個黑色的魚尾。
那白髮老人那邊的兩隻手中是持的白蛇杖,兩條白的幾乎透明的小蛇在杖端纏繞盤旋。而另一側的黑髮人那邊手裡拿的卻是一柄拂塵。如不是生在這般詭異的身子上,他幾乎算是仙風道骨的。
這樣怪異的組合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花抱月嘻嘻笑道:“你們是孿生連體兄弟?嘖,嘖,怎麼一個老的快進棺材了,一個還正當壯年?老天爺造你們的時候睡著了?所以才會造出你們這對怪胎?”
風天祭卻看著那白髮老人呆呆出神,半天方才顫聲道:“你,你是風頂天族長?!你,你還活著?怎麼變成這個怪樣子?”那人居然是失蹤在融火洞中的前任女媧族族長!
那個白髮老人本來張大了嘴,似要擇人而噬,聽到風天祭的話表情卻是窒了一窒,似乎有極久遠的回憶零星飄過,面上掠過一絲痛苦,卻嘎嘎一笑,笑聲極其嘶啞:“還有女媧族的後裔麼?嘎嘎,好久沒見如此鮮美的血食啦,把你們的血肉獻祭給我吧!”
那黑髮人一對眼珠卻緊緊盯在雲蕾身上,面上露出狂喜之極的神色:“天陰聖女!哈哈,我居然看到了天陰聖女!”他的嘴角滴出饞誕,拂塵一甩,無數根銀絲幻化成爪狀,向著雲蕾就抓了過來!
那邊的白髮人猛地一掙,卻是朝風天祭撲了過去。
兩顆腦袋,兩種思想,分襲向兩個方向。他那圓滾滾的身子禁不住這樣的撕扯,竟然哧喇一聲從中裂開,露出了兩套鮮紅的內臟,兩個腦袋臉上都露出了痛苦之極的神色,卻誰也不肯遷就誰,啪地一聲響,兩半身子忽然暴長,兩條紅蛇一般,分襲兩個目標。
雲蕾被如此詭異的場景嚇得幾乎呆住,一見那個黑髮人朝自己襲擊而來,手腕一翻,下意識地就要出劍抵擋。張丹楓卻是早有防備,白雲劍錚然出鞘,輕輕一揮,似乎有漫天的月光凝聚在他的劍上,那無數根銀絲所幻成的利爪錚地一聲正抓在他的劍身上。
合為一體 ;(8)
“哧,哧。幾聲響,那無數利爪俱化為無形,空氣中傳出一股腐敗的焦臭味兒。
那黑髮人嘿嘿冷笑:“月神火?你居然會失傳已久的月神火?倒真出乎我的意料呢。”他的聲音如同金屬互相刮檫,說不出的刺耳難聽。
張丹楓淡淡一笑,寶劍斜指,左手捏了個劍訣:“你想必就是那位千年前騙的女媧族長的信任,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所謂仙人吧?怎麼?你還沒有下地獄?”
風天祭卻沒有云蕾這麼幸運,他一見那白髮人居然是曾經的族長,哪裡還敢和他動手?見那白髮人張著大嘴朝自己襲來,慌忙後退。
然而那白髮人的身法快極,風天祭剛剛退了兩步,那白髮人已追到了跟前,一張大嘴張成常人決難達到的詭異角度,利齒森森,幾乎已齧上風天祭的咽喉。
風天祭避無可避,百忙中手中的金蛇杖橫掠而出。盤在杖端的兩條金蛇電射而出,朝著那白髮人眉心射了過去!
那白髮人伸手一撈,如抓蒼蠅,那兩條金蛇不知怎的竟被他一下抓在手中。他手勁奇大,這一抓之下,那兩條金蛇登時被捏得蛇睛怒突,信子吐出來再縮不回去。
那白髮人伸出鮮紅的舌頭一舔嘴唇:“呵呵,居然是金虎蛇呢,正合我的胃口……”話音甫落,他巨口一張,已將那兩條金蛇塞到了口中,大嚼起來。
滿耳都是骨肉碎裂的咯吱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