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勝陸上虎狼。不意今日竟會在這地底深淵之中相遇。可是就算再害怕,她也不能坐以待斃,當下坐穩身子,凝神傾聽,從腳步聲中察覺共有三條鱷魚,正一步步的爬近。
這時當先一條鱷魚距諾兒腳邊已不到一丈,諾兒心下暗數,直數到一時,猛地揮劍一劈正中鱷魚眼珠一道。那鱷魚兇猛地狂叫一聲一個筋斗翻入淵中,只聽得水聲響動,鱷潭中鬧成一片,群鱷正自分嚼死鱷,一時不再向巖上攻來。
可當淵中群鱷一陣騷動,另外兩條鱷魚卻又已爬近。
諾兒雖失了內力,可招式仍在,更虧得君子劍鋒利異常,可謂削鐵如泥。諾兒此時冷靜異常,她知道終究奈何不了這許多兇鱷,鬥到後來,她遲早會膏於鱷吻,如何想個法子,方能將這些鱷魚盡數殺死?
全神貫注在鱷魚來襲,耳聽得兩頭鱷魚距身前已不過丈許,自己體力卻不絕耗損,於是蓄勢不發,待二鱷爬到身前三尺之處,猛地揮劍數下,唰唰兩聲,同時擊在二鱷頭上。鱷魚轉動不靈,諾兒劍到時不知趨避,被刺中滑入潭中。卻不知何時身後竟突顯一頭鱷魚且已迫近身側,張開巨口正欲往諾兒肩頭咬落。這時諾兒迅即躍開閃避,反手就是一劍,登時身死。
死鱷身軀躺在巖上,一動也不動,可諾兒卻依舊不敢向前。鱷潭深處地底,寒似冰窟,諾兒身上水溼,更是涼氣透骨。雖在寒玉床上練過內功,但此刻畢竟失了內力,更是瑟瑟發抖。諾兒自知不可久呆卻又無法,心中暗暗焦急。眼見潭中群鱷爭食,巨口利齒,神態猙獰可怖,更是不願自己就這樣成為鱷魚的盤中餐。
如今她沒有內力,輕功自然也使不上,而之前頭頂的洞口也已被堵住,可天無絕人之路,她必得另找出路。她打量周遭情勢,但見岩石後面有一團黑黝黝的影子,似是通道的入口,但隔得遠了,不易瞧得清楚,心想:就算這真是通道,其中不知還養著甚麼猛惡怪物,遇上了說不定兇險更大。又想反正是死,不如冒險求生。她小心謹慎地來到洞口,反手探去,心下便是一喜。竟真有一個大洞,接著便躬身鑽入洞中。洞口極窄,只得膝行而爬,由於鱷潭水氣蒸浸,洞中潮溼滑溜,腥臭難聞。爬行了一陣,隧洞漸寬,已可直立行走,行了良久,始終不到盡頭,地下卻越來越平。轉了兩個彎,眼前斗然亮光耀目,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見盡頭,頂上有個圓徑丈許的大孔,日光從孔中透射進來,只是那大孔離地一百餘丈,雖然如此,可石窟中日光所及處生了不少大棗樹。諾兒一瞧更是欣喜異常,因為她完全可以藉著那棗樹爬升而去。
63、第六三章 。。。
先前奉命將諾兒丟下鱷潭的白鬚老者也就是樊一翁,他看著綠衣弟子將洞口堵住,心下雖有不忍,卻也只能如此作為。他站在井口處沉默許久,神色有些凝重,眾綠衣弟子也只得呆在一旁默默陪同,終究樊一翁只是嘆息一聲便率眾人離去。心中惋惜如此絕世芳華少女就此墮入鱷腹之中,香消玉殞,但無生還之可能。
他還記得之前師傅將此任務交代於他時的情景。
“師傅。”樊一翁低垂著頭雙手抱拳,雖然領命卻沉默著不為所動。是的,他想要一個解釋。緣何對這樣一個少女如此殘忍。他心裡雖是不贊同的,但面對著公孫止依舊是恭敬無比,即使對方較於他的年紀不知年輕了多少十歲。
“一翁,你是想知道為師為何如此殘忍嗎?”公孫止抬頭輕看了一眼樊一翁。他深知自己這個大徒弟,心性純良,雖然萬事都極聽他的話,但倘若是自己並不認同的事也會執拗的不去執行。
樊一翁被公孫止那淡淡的一瞥立時低下頭去,他的確是如此想的,雖然他沒有反駁可不代表他就會依言行事。當初被師傅丟下鱷潭的也只有裘千尺這個曾經的谷主夫人,那女人心腸惡毒又癲狂至斯乃是自尋死路。可是,那個白衣少女卻不然,她沒有犯過任何過錯,當初不問緣由將她擄來就已不該,如今卻又要將其扔進那深淵之中,又是何其無辜……
“一翁,若是綠萼與她之間只能取其一,你會選擇留下誰?”公孫止淡淡道。
“自然是師妹。”樊一翁回答得自然毫不猶豫,只是不明白公孫止為何有此一問。
“是了,你會選你師妹無疑。我亦如此。為了你師妹,你認為為師又會做到如何地步?”公孫止只是頓了一頓,又道:“我會為她剷除一切後患!即使這些後患只是可能!”
“難道那少女便是……”樊一翁猛然抬頭,驚異了片刻,才又回神道:“師妹是師傅的掌上明珠,若是那小龍女對師妹造成威脅,如此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