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走到小將面前,對餘石軍低聲說道:“讓開。”
餘石軍回頭看了看顧雲一眼,鬆開手退了一步。
“扶著他的肩膀。”
餘石軍抓住小將的肩膀,顧雲抬腳就朝他 腳心狠狠踢過去,每一下都砰砰作響,踢完還不過癮,她還用腳在小將小腳上踩來踩去,小將的臉色越發青了。
岸邊的將士直直地盯著顧雲,知道的人明白她是在給小將放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廢了他的那條腳。
他們的肌肉已經緊張了一天,又重複著單一蹬腳動作,再加上河水冰冷,腳部的肌肉估計和石頭差不多,揉是揉不散了,只能用踢的。身後一道道灼熱的視線顧雲當做沒看見,又踢又踩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半蹲下身子,用手握住他的腳,慢慢地往他身體的方向壓,另一隻手在他的小腳上用勁地揉搓。夙凌看著他們,眉頭微皺地走過來。因為他的靠近,小將緊張地屏住呼吸。僵硬的肌肉慢慢地鬆弛下來。顧雲低聲問道:“怎麼樣?”
小將在夙凌強大的氣場下回過神來,動了動剛才還抽痛不已,現在已經好多了的腳,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沒事。”這位將軍夫人或許只是看起來嚴厲而已吧,畢竟是女人,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他心中的感慨在下一刻被顧雲的一句話擊得粉碎。
顧雲起身,冷聲說道:“沒事了就起來蛙跳。”
還要蛙跳?他的腳現在還疼著呢!顧雲冷眼看著他,小將心裡把顧雲狠狠地咒罵了一頓,嘴上還是隻能回道:“是。”他收回剛才的話,這個女人根本就是鐵石心腸!
小將一邊揉著腿,一邊跟上前面已經跳了很久的將士,艱難地一步一跳起來。
陽光明媚的下午,美麗的碧水河畔,渾身溼漉漉的壯漢一字排開,如青蛙一般,在岸邊艱難地跳著。而本該是碧波盪漾的河水裡,一個個死命撲騰的身影看起來格外扎眼,守在漁網邊上的小船還時不時地撈起幾個體力透支的將士。景象十分慘烈。
夙凌雙手環在胸前,面色凝重地說道:“你確定這樣練一個月下來,還能剩下一百人?”看她下午的行事風格,早上的兵器練習估計也很慘烈,不然也不至於讓他們倒地就睡,第一天已經這麼嚴苛,一個月之後估計沒被她扣完一百分的人不會超過五十個。
顧雲不為所動,微低的聲音聽起來冷硬無情,“不能堅持到最後 ,說明他們根本不能勝任以後的任務,如果一個不剩這支隊伍就解散,我不想給他們收屍!”
夙凌心一震,側頭看去,她盯著湖面的眼無比專注,而且堅定異常。
第一組的十個來回終於游完了,剩下來不到六人。他們還癱在岸邊動彈不得,顧雲已經說道:“第二組!出發。”後面幾組的情況沒有比第一組好多少,能完成十次來回的人不多,岸邊蛙跳的隊伍倒是越來越長,而最前面的劉星已經快哭了,每跳一下雙手都要撐一下地面,臉色漲紅得幾乎成了豬肝色,滿臉的水漬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顧雲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厲聲喝道:“不許停,繼續跳!”顧雲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簡直就是魔音繞耳。士兵們每跳一下就咒罵她一次,這是他們還能堅持下去的原因吧。
太陽漸漸西沉,七組終於全都比完。“停。”顧雲一聲令下,長長的河岸線上,趴倒一片。
最後一組的人暗暗慶幸,可惜,顧雲並不打算放過他們,“最後兩組被扣分的人待會兒蛙跳回營地,如果不能完成就再扣十分。”
無視所有凌厲的眼刀,顧雲大聲叫道:“列隊。”
這是有史以來最慢 一次集合,有些人甚至是走三步爬一步地回到佇列裡,一向挺拔的身姿此刻也佝僂得形同老叟。顧雲沒再苛責他們的站姿,只是對著身旁的餘石軍說道:“記好哪些人被扣了十分,分數扣完了,就立刻讓他們走人。”
餘石軍無奈地回道:“是。”他很懷疑,這些人明天還能訓練?
“列隊回營,半個時辰後在營房等我。”
還沒完?所有人都崩潰了,她還想怎麼樣?
顧雲迎視著一雙雙驚詫、痛恨、欲哭無淚的眼,回道:“想退出的可以不用來。”
第一天就自動退出,他們以後還怎麼在軍營裡混!恨不得把顧雲大卸八塊,卻又不得不聽她的命令,這些曾經馳騁沙場的名將們心裡那個憋屈窩囊啊!
顧雲輕輕挑眉,說道:“還不走?半個時辰可不是很長。”
這女人太囂張了!他們倒是想快點走啊,但是此刻腳就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