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不時傳來蟲嗚鳥叫。夏日的正午,站在這樣的綠蔭下,應該還是蠻愜意的吧,當然,如果頭頂上的大樹沒有時不時地掉兒條毛毛蟲,空氣不是那麼溼熱,腳不是淹沒在骯髒的泥潭裡,慕易也會覺得愜意!
青末,那個BB S· JOOYOO。NeT小肚雞腸、心狠手辣、善惡不分的女人!
一攤不時隱隱晃動的稀泥裡,一道殷紅的身影僵直地立在那裡,濃稠的泥漿淹沒到他膝蓋處,但他下沉的速度很慢很慢,已經一個時辰了,也才下沉了一寸而已。這裡畢竟不是沼澤,泥潭是不可能淹沒他的,但是會死死地將他困在這裡,縱使他武功再高,可身邊連個可以借力的樹藤枯枝都沒有,那他想要出去,便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趴下身體,這樣手就能夠到旁邊的石塊,但是這也意味著他將要全身浸在這骯髒的、惡臭連連的泥濘中!!
光是想象那黏稠的稀泥巴在他身體上的感覺,他就已經噁心得作嘔!!
殷紅的衣衫與又黑又黃的稀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刻的慕易悔得腸子都青了,昨晚他根本就不應該去招惹那個小氣又陰險的女人!夙凌吃她豆腐,關他什麼事?她撒氣撒到他身上來了,真是殃及池魚。
話說,昨夜是這樣的——
夙凌惱羞成怒地離開之後,慕易久久地凝視著顧雲帳篷的方向,一會兒,顧雲居然也從帳篷裡面出來了,臉上也是同樣的潮紅不退,只是眼中分明燃著怒火,不知她的臉紅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這一刻,慕易做了一個後來看起來無不愚蠢和悲劇的決定,他跟了上去。
手撐著腰,顧雲微仰著頭瞪著天上無辜的皎月,藉由夜間徐徐的微風來平息她心中無處發洩的怒火,此時,不識相的低笑在身後響起,“今晚的月色不錯,青姑娘也出來賞月啊?”
顧雲沒有回頭,拳頭緊了緊,冷聲回道:“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廢話,你最好離我遠點。”
明明看到她身邊怒火繚繞,慕易仍是不怕死地笑道:“是嗎?這麼巧啊?剛才夙凌也是這麼說的,你們果然很默契。”
話音未落,隨著一記眼刀而來的是一塊如核桃大小,鋒利無比的石子,慕易眼眉一挑,敏捷地側身閃過,石頭飛快地擊中他身後的一棵大樹,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一個坑!
慕易好笑,夙凌到底對這位暴戾的青小姐做了什麼,讓人家火成這樣?眼神兒不自覺地飄向顧雲的右胸,想到夙凌臉上詭異的紅潮,他肯定,這兩人一定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慕易暗自揣測著,顧雲忽然低呵一聲:“是你!”
“什麼?”慕易奠名其妙。
一步步逼近慕易,冷眸緊盯著慕易那張妖孽一般的臉,顧雲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你和夙凌說我胸口有字。”
慕易微愕,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地笑道:“何以見得?”
“你消失了幾天是為了去調查我的身世,而你一回來就教唆夙凌找我晦氣,順便看熱鬧。”兩人已經站得很近了,顧雲的語氣越發的輕柔,若不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眼,慕易差點要以為她是在勾引他!
做好了顧雲隨時要動手的打算,慕易仍是笑得很欠揍地回道:“幾乎猜得分毫不差,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很好奇,夙凌那個比石頭還硬的男人是不可能告訴她的,而他自己除了夙凌,沒把這個訊息告訴任何人。她是怎麼猜到是他說的,還分毫不差地猜出他教唆夙凌?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嗎?
眼光哪裡都不看,直直地落在她右胸上,他以前可沒有這麼色,忽然消失了幾天,他一回來夙凌就找她麻煩,不是他還會有誰!他當別人都是白痴嗎?!
慕易猜想顧雲可能不會回答他,只會狠狠地與他打一場洩憤,奇怪的是,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走,悶頭鑽進帳篷裡去了,害他沒能活動活動筋骨,還有些失落。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慕易躺在帳中休息,一道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由帳前跑過,普通士兵在營中,不可能走得這麼小心,會是誰呢?慕易倏地睜開眼,輕輕撩開帳簾,只見顧雲瘦小的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營地後面的雨林之中。
她要去哪裡?想幹什麼?她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連他都查不出她那一身的本事由何而來,慕易對她還是充滿好奇的。只遲疑了一會兒,他做了第二個愚蠢而悲劇的決定,再次追了上去。
顧雲的速度很快,她在林間穿行著,而她選的路徑,皆是灌木雜草繁多的地方,她右邊的路顯然好走得多,身性喜潔的慕易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