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時候,敖天挫敗地收回手,失控地低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手一鬆開,顧雲狼狽地大口大口喘著氣,沙啞的聲音和著不穩的氣息回道:“告訴我真相,不然,你只能踏著我的屍體離開刑部大牢!”
“你!”敖天氣結,迎視著顧雲比任何人都執著的眼,無力又無奈地垂下冰寒的黑眸。
“夜魅是我的親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低沉的男聲冷冷地響起,顧雲知道她賭贏了!
原來夜魅是他妹妹,這一點她並不覺得驚訝,顧雲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問道:“那個銀髮男人是誰?”
“敖季,我父親的弟弟。”
父親的弟弟,不就是叔叔咯?這麼拐彎地稱呼他,估計敖天是不想叫那人叔叔吧。敖天果然是根木頭,顧雲不問,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她只能繼續問道:“他為什麼要害你?”
敖天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暗黑的監牢裡,不太能看清敖天故意隱匿的神情,顧雲也不催他,默默地等著,只是緊握的手毫不鬆懈。敖天低沉到幾近喑啞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聚靈島是東海上的一座神秘島嶼,敖氏祖先帶著族人隱居在這座島嶼上,世代以殺人牟利,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一國之君,只要出得起相應代價,聚靈島都可以為他殺人。”
顧雲輕輕挑眉,也就是說,聚靈島其實就是個殺手組織,但是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厲害,穹嶽的燕弘添為什麼沒人買兇殺他呢?轉念一想,穹嶽強盛也並非只是因為一個燕弘添而已,總不可能把樓夕顏、夙凌都滅了吧。
“敖氏一族分幾個旁支血脈,每十年都會組織一次比試,獲勝的人就是族長,所有敖氏子孫都必須聽其號令,族長所在的族群就能橫行聚靈島十年。”
“你父親也是族長?”顧雲隱隱已經感覺到,這些人找敖天麻煩,必是與族長之爭有關。
“不是,他是最有機會成為族長的人。”
“後來?”顧雲繼續刨根問底。敖天的臉色越發冷凝,墨黑的身影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與壓抑的氣場,顧雲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久久才聽見低沉的聲音平靜地回道:“他愛上了聚靈島外的女子,那個女子被他的族人殺死後,他也自盡殉情。”
他說得很輕描淡寫,不願多談,顧雲也從這簡單的字句中聽出來他刻意隱藏的傷痛,父母雙亡,估計他和夜魅小時候沒少受苦,會成長為今天這樣的性格必定有其原因吧。
不願再去揭人家的傷疤,顧雲將話題繞了回來,“敖季可以自己去競爭族長之位,為什麼一定要是你,其他人不行嗎?”
顧雲沒再繼續問他的身世,敖天顯然鬆了一口氣,“不是每個敖家人都是銀髮,只有繼承了銀髮的敖家子孫才有資格去競爭。敖季在十年前的比試中已經輸了,沒有資格再參加今年的比試,而敖季這一支血脈當中,除了他就只有我一個繼承了銀髮。”
“這麼說,敖季是想逼你回聚靈島去爭奪族長之位而陷害你,讓你不能在穹嶽立足?”
敖天漠然點頭。顧雲安慰道:“夜魅現在是他們最有利的籌碼,他們不會殺了她的。”殺了她,就失去牽制敖天的籌碼,他們不會這麼蠢。
敖天的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發冰冷,“你不會明白他們的手段,在他們手中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我今天不去,就算最後能救出她,少只胳膊斷條腿,那也是幸運的。”
顧雲心中一顫,她怎麼忘了他們是殺手組織,除了殺人,折磨人的方法必定也不少,難怪敖天急著出去。若是她將這些告訴單御嵐和夙凌他們會相信嗎?他們會幫助敖天嗎?答案是未知的,敖天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他得不到官府支援,尤其是在爆炸案發生之後。顧雲沒有勸服他的籌碼,唯有迎視敖天,她問道:“你現在要去找他們?”
敖天堅定地點頭。
待會兒刑部的人發現異狀趕過來,只會有更多不必要的死傷。想了想,顧雲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敖天冷喝一聲,轉身就想走。顧雲趕忙更緊地抓住敖天的手腕,同樣堅決地回道:“那你也別想去。”
顧雲抓得很緊,指尖幾乎陷進肉裡。敖天皺眉,輕嘆一聲回道:“好,我帶你去,你先放開手。”
“我沒有輕功,放了你我可追不上。”顧雲可不相信他,彎腰抽出腳邊衙役的腰帶,捆住兩人交握的手心。她的掌心很熱,手掌很小也很柔軟,敖天的心劃過一抹悸動,額頭上卻出了一層薄汗,她是鐵了心要跟著他去,敖天陷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