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在乎的人,都會從他的身邊離開呢?
為什麼,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呢?
看著寧鳶那眼裡溢滿的殺機,血流如注的腹部更是痛得讓他幾乎失覺。
可是就在心冷到極致的一剎那,鷹飛一直冷毅的眼眉卻淺淺的微彎了起來。
笑,如同含著春意的柳絮一般的飄進了這冰冷四溢的氣場之中。
因為,他看到了出現在寧鳶身後的那襲白衣是那樣的出塵,也是那樣的牽動著自己已漸冰冷的心。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夜獨舞獨有的醉人聲音中浮著淡淡的疲憊與輕責,可是那望向鷹飛的眼眸深處卻飄拂著可以燃燒一切的熱焰。
“我好想你,我不想離開你。”
鷹飛浮笑的眼眉處淺淺的溢位血色淚珠,剔透,晶瑩,璀燦……
寧鳶卻是伸手一把抓住夜獨舞的肩頭帶進懷中,獰笑著的逼他迎視自己,“你竟然敢破了寒水的遮水夜瞳,歸夢迴,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獨舞看著寧鳶那張氣極怒極的臉,極其疲乏的靠在了他的胸前,“寧鳶,放過他吧,他不過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孩子?!他是琉璃玉百毒妖靈,歸夢迴,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般好騙嗎?”
夜獨舞看著寧鳶眼深的毀滅氣勢,卻是柔軟的笑了起來,“失了遮水夜瞳困制的你,完全沒有必要一定除去他不是嗎?從此,你便自由了,不好嗎?”
“呵呵……歸夢迴,你覺得,你為我破了遮水夜瞳,我就會放過他嗎?……那你是在作夢。”
漫天的氣勢伴著寧鳶的瘋狂讓鷹飛再一次的感覺腹部流血的地方,更加的痛楚了起來,可是就在他剛要換死呼喚妖靈的剎那,被寧鳶困在手中的夜獨舞卻是身形微微一傾,極其柔軟的從寧鳶的懷中抽了出來,與此同時漫天的絲白瞬間纏繞上了寧鳶,夜獨舞移到鷹飛的身側,伸手一摟鷹飛腰,使他那搖搖欲墜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胸前,雙手疊成九朵蓮花落入憑空之中。
“歸夢迴,你瘋了嗎?……蓮焰焚天……你想把一切都毀掉嗎?”伴著寧鳶那聲嘶一般的裂肺之聲,夜獨舞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一般的渾身散出去絲毫不遜於被遮住的太陽一般的光芒。
就在鷹飛以為自己要與夜獨舞一同融化的時候,一直載在手腕上面的通靈玉鐲卻神奇的旋轉了起來,堪堪就在夜獨舞要漫身化為花朵的那一瞬間把兩人聚擾在了一起……
當隱藏了三天之後的太陽再次露頭的時候,水雲海站在寒水邊上看著這一片汪洋泥沼,不由得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也許,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了。
回過頭,他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秦渺煙,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下面浮過的清幽,不由得衣衫輕揚。
看著那漸漸走近的偉岸身姿,秦渺煙淺淺一笑頷首,滿身的寧靜與詳和讓人如沐春風一般的備發覺得舒服清爽。
“王爺。”
“渺煙。”
與其並肩,水雲海心頭的疑問卻是更深了一分。
彷彿是感覺到了他的心神中的憂慮,秦渺煙輕輕的舒開手心,一方絹帕現在眼前。
接過秦渺煙遞來的絹帕,水雲海看著上面那清秀中透露著隨意慵懶的筆跡,心頭一陣無力,最後只得幽幽一嘆,“既便身陷麒麟閣,他也沒有把我的算計放在眼裡啊。”
微微偏轉過頭,秦渺煙看向水雲海那張泛著落寞的臉上所浮出的無力,“公子並非是沒有把王爺的算計放在眼裡,而是一顆心早已裝滿鷹飛,再也容不下其它了。”
“……容不下其它……誰能想到,一向無情無慾的他竟然會愛得這般瘋狂與絕決。”
秦渺煙看著那明顯矮了幾許的雪寒峰,身形輕輕一轉,瞬間飄去無蹤。
“王爺,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