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說,這法子需男子使用才見成效,女子的話,就顯得陽氣不夠。所以泊生在後來才轉醒的。”說完又“啊”了一聲,“哎呀,光顧著要向妹妹道明原委,險些忘記泊生今夜不去守殿。乾孃,翠微這就先走了,讓妹妹好生陪陪您。”
蘇洛陵竟會編了一套與自己思路高度重合的謊言?
蘇綰心內被重重一撞,不知道什麼東西忽然竄進心房,將整個心臟都鼓地滿滿的,不由控制的四肢一會兒冰涼又一會兒熱血沸騰,儼然的冰火兩重天。
他思緒縝密,竟連人工呼吸後蘇泊生仍不轉醒都找到了說辭,他為什麼要這麼幫她?
“綰丫頭?”臨王妃推了推她。
“啊?”蘇綰恍若驚夢,“乾孃……何事?”
“你這丫頭,東西都涼了還傻愣著做什麼?”又對梅喜道,“梅喜,去,將東西騰熱了去。”
“是!”梅喜將一干圓子粥品捧下離開。
桌面上留了幾道糕點,臨王妃向蘇綰一一推過來:“綰丫頭,今兒雖大錯在翠微,不過你也要體諒體諒她。她一介****懂的不多,單就看你二人剛才下棋,老婆子也知誰才是識大體的主兒。但是要說錯,可並不單單是翠微的錯。我將一碗水端平了說話,不偏袒誰,你今兒這事,可做的確是過火了。連我老婆子都險些岔了氣兒,更別說翠微了。你倒是與乾孃說說,你究竟是為何這樣呢?你對泊生……”
蘇綰一驚:“乾孃何出此問?蘇綰剛才的話可已說得分明瞭呀。”
臨王妃眼神立刻黯然:“綰丫頭呀,你是瞅著乾孃老了,也與翠微一般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嗎?你那檔子渡氣之說,我是全然不信,除非你渡的是仙氣。”
蘇綰苦笑,她渡的哪門子的仙氣,是二氧化碳!要是二氧化碳都成了仙氣,每個人都成神仙了。
她倒也不去攪了老太太的自信,只得尷尬地笑道:“果然乾孃見多識廣,竟一眼就瞧出了蘇綰話中瑕疵。不過此事說來萬般複雜,我這一會兒確不知從何說起。但對大公子之心,天地日月共可鑑,比清水還清呢!”
見臨王妃一臉懷疑,她又道:“你瞧蘇綰這腦子可真健忘。剛才在樓底下的時候還忖著這事兒,跟姐姐一下棋便都忘得精光了。蘇綰今日去了趟驛館祭拜惠嬤嬤,這不她在蘇園內失足落水,現下這個特殊的時間也無人去替她超度超度,我便上了趟感念寺請了幾個高僧做做法,好讓嬤嬤去地安心。”
臨王妃被帶離了話題,聽著慧姑的事情頓時面有悽然:“哎……移去驛館了也好,省得我看得揪心。慧姑陪我三十餘載,我也該放她走啦……”
“乾孃,惠嬤嬤竟沒親人嗎?”蘇綰問。
臨王妃搖頭:“沒有。就算有,也早不相往來了!”
蘇綰點頭,看來慧姑的身份的確可疑。說穿了,連朝夕相對的臨王妃都未必真正認識她!
但她究竟是誰呢?服毒自殺,毒性入體便將五臟六腑全部融化,如此陰邪的手段是什麼人才做得出來的?
頓然想起在甬道之時,自己朝蘇泊生回了句“想必這也是蘇洛陵的傑作吧”他才會氣火攻心,吐血暈厥的。心下有些歉意,當時自己也在氣頭上,胡亂說的,蘇洛陵遠不是如此陰毒的人。
可是他將慧姑的屍體偷換出來,總歸不是為了讓慧姑在蘇園裡頭爛成白骨吧?
他難道想查出真兇?
她嘆了口氣,恐怕陸小鳳與福爾摩斯雙劍合璧,這回也得束手無策。
與老太太又說了一會兒的話,梅喜便將點心端了進來,這次另外配了些果子。兩人吃了喝了,蘇綰便不打擾她休息,畢竟老年人的睡眠還是很重要的,編了個說辭就出了煙波閣。
頭頂著月色,樹影橫斜。雪還未化盡,淙淙流著細小的水流,從坡度高些的泥裡往下淌。冷冬若沒這些細微的水聲,顯得乾冷乾冷的,能將呵出的水汽冰凍住。
蘇綰搓著手走入逍遙居,但見寢居亮著燈,心中一喜便儘快上樓。推開門,屋空人無,炭盆裡“啪啦啪啦”燒著木炭,桌上置著些花色粉糕,旁邊的銅壺被炭盆烤地一邊兒火熱,倒出水卻只剩餘溫。
她一時呆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潮。
這些是蘇洛陵差人備好的吧?
對待一個“俘虜”,他竟也如此細緻嗎?
細緻到,不忍心記得他只是想讓自己為他提供所謂的“福氣“!
她確實需要一個人默默細緻的關心,不要像華啟光那樣的熱烈豪情萬丈,只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