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幾棵滾圓蒼勁的古松堆在一邊兒,自個兒又去捕獵了。蘇綰由衷讚歎,這人是上發條兒了吧?也不休息會兒的,一碗稀飯早該消化光了吧?
蘇洛陵笑了笑:“他是怕看見你。”
“嗯?”蘇綰不解。
“因為心裡有鬼!”
蘇綰瞥他:“你才有鬼,七月半的鬼全在你這兒養著了。”
“咳……”蘇洛陵握拳清咳,揚了揚眉一副你隨便說吧,鐵衣鎧甲盾牌金鐘罩全都等著呢,儘管來,咱臉皮厚刀槍不入的神色表情。
蘇綰朝她咬了咬牙,便往那堆松木摸去:“似乎挺多的是不是?可惜匕首全丟了,否則便可以事半功倍了。”
蘇洛陵呵呵地笑了量身,說道:“你等我。”便又瘸著腿折回了船裡去。
蘇綰稍稍奇怪,等了一會兒便見有個模糊地人影又到了自個兒跟前,拿起她的手朝她掌心塞了一件東西。觸手冰涼剛硬,她湊近眼前一瞧,登時有些激動:“這個……”
原是那兩把匕首的刀柄都嵌上了兩塊極其眼熟的透黃玉石:“聞香玉?”她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那是原來他掛在腰間的兩塊餘料配件,這會兒全都鑲嵌進刀柄裡頭去了,使兩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匕首忽然間生出了許多靈氣。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兩百一十六章 燒烤絕計
第兩百一十六章 燒烤絕計
蘇洛陵拿走一把,在手裡搖了搖:“絕對出自李鐵匠之手。比你先前的兩把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綰掂量著手中的這把,輕輕抽出匕首挨著眼睛跟前看:“你什麼時候交給李鐵匠的?”若她記得沒錯,他在靖南王府的時候還帶著這兩塊東西呢,什麼時候揹著她下手的?
蘇洛陵一轉手,又變出了一根裸簪,正是當日蘇綰親手交還給他的聞香玉簪。如今在他手裡越發地玲瓏剔透,潤澤生華。他淺淺笑著道:“你說過,希望我親手將它插上,我來完成你的願望。”說著抬手,將簪子橫插入蘇綰的髮髻裡,看了一陣,傻傻而笑。
蘇綰眨了眨眼睛:“早想問你要了,可你這一路上卻偏生半個字都沒提及。如今我要想再看到自己戴這簪子的模樣,便已經是惘然了。”嘆了口氣,有些不甚爽心。
蘇洛陵握起她的手說道:“我看得見就好。”
蘇綰的渾身雞皮疙瘩一立:“哎我倒是問你呢,什麼時候又同李鐵匠打過照面兒了?上回子他來找你,說答應你的事兒,莫非是這件?”
“一半一半……”蘇洛陵拉著她慢慢走向那堆松木。
“一半?”蘇綰忽然間皺起了眉,“你真的打算讓李鐵匠打造兵器販給賣朝廷嗎?”
蘇洛陵回過頭,正午的陽光有些猛烈,大海上沒什麼遮蔽之物所以直刺到了眼睛裡頭去。他微微眯起了眼,凝腮片刻才說道:“這當中,也是一半一半!”
蘇綰立馬伸出一條腿想踹他,想想算了,踹翻了他就沒人扎小白舟了,好歹還有兩隻手能派得上用場,這次暫且放過,哪回再皮癢了的話,新老賬連本帶利地與他算。
哼了一聲,便摸到一塊石頭坐下,指揮道:“去去去,先將那些個枝枝杈杈削乾淨了。”
蘇洛陵見她儼然一副欽差大臣的模樣,無奈地搖頭,只得開始賣力地幹活。現如今他不光得去討好那郭老頭兒,還連著絲毫不能得罪面前的這尊姑奶奶,想他堂堂蘇園當家何以混成了這個模樣?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灘遭蝦戲。衰!
蘇綰蹺起腿兒在邊兒上時而說些關於郭襄子的事兒,時而又舉起汗巾給他擦汗,指揮與後勤全部到位。蘇洛陵倒也樂得享受,累是累了些,畢竟木工船匠的活兒從沒沾過手,剛一開始還有些生疏,久了便有些靈活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已明顯偏了個角度,黃葉才斬獲幾尾鮮魚跟一頭野兔兒回來,用出海後一直帶在身邊兒的一支長槍串起來扛在肩頭,陡然生出些粗狂磊落的英雄感。不過一露出一排閃亮的白牙,一口痴痴地笑就全部破功了。
他遠遠地便看到蘇綰二人已經在拾撮松木,於是大步流星地趕過來,將東西往旁邊兒一放就要悶頭幫蘇洛陵。
蘇綰遞給他自己的匕首,瞅著他捉來的東西,視線裡模模糊糊,只看到兩個小東西正在沙地裡彈跳,一動一動的很是鮮活。立馬知道是兩尾魚,便過去拎了起來:“你們忙,我去弄飯。”
蘇洛陵心悸,抬起頭:“我幫你。”怕黃葉懷疑,又加了一句,“你不懂如何殺活物,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