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為奇,奇怪的是,他怎會無端向外人提起自己呢?不是他與懷煜書的關係好的無話不談的地步,那便是另有隱由。
形容她的風貌品性?她在心裡也好奇著,在蘇洛陵的眼裡心裡,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懷煜書替兩人撩起皮簾子,裡頭一陣熱烘烘的暖氣就直逼進肺腑髮膚。
他道:“姑娘請。”
蘇綰低頭鑽進那道簾子,裡頭便沸騰起來。
“丫頭,可是來了,快些坐到本宮身邊來。”臨王妃滿懷著笑意道。
蘇綰向眾人點了點頭,便小心碎步至臨王妃身邊坐下。今日臨王妃說辭多了份嚴謹,平常與她或者寒翠微等人說話不會自稱本宮,這回子卻多了諸多講究,所以自己還是少說話少做事為好。
但見宴桌上各色人物齊聚,臨王夫婦、蘇泊生與寒翠微挨著坐,自個兒對面竟就是那個閆爺,此時正摸著自己一把絡腮大鬍子對她虎視眈眈。閆爺身邊是個著九鶴官服儒雅山羊鬍的老頭子,這會兒懷煜書與馮寧湘已雙雙落在他旁坐,便心知是懷刺史了。
另一個,是坐在懷煜書身邊,這人卻有幾分奇怪。
按照小廝說的人物,此人應當是江防都尉於中正,當初還是得他名頭蘇洛陵才能得從閆爺手中換回她。可這場面,饒是位及一洲刺史也不敢隨便著裝赴宴,穿了個規矩的官服過來,但於中正卻只著素色青衫,不加任何華麗墜飾或其他。這一桌子人,無論是誰,即便是自己吧,也算是衣著光鮮的了,這就顯得於中正一個人剎那間突兀了出來。
彷彿就是一株矗立斑斕桃林的青梅樹,自有一番乾淨與獨特的存在。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八十五章 烈酒貪杯
第八十五章 烈酒貪杯
蘇綰不覺多看了幾眼。正巧於中正抿著一隻精巧梨花杯,毫無預兆地倏然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飛快將頭低下去,腦子裡似乎因為光線殘餘效應,始終迴繞著那樣淡漠卻又泛著明如水光的眼神。大約是自己想多了,才會覺得於中正狀似無意的一瞥中蘊藏了其他東西。蘇綰略顯心慌地執起一旁婢子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再做自然的模樣。
待放下茶盞時,皮簾子又起,蘇洛凌正收了傘渾身雪氣地進來。見得眾人微微抿笑,似乎有不比別日的歡心:“外頭下了頗大的雪,我囑咐備了屋子,還請懷大人及諸位在薄園住上一住。”
懷刺史眼眸朝蘇洛凌微微上翹,嘴邊無意之中“哼”了一下,這叫蘇綰心裡有些吃驚。倒是身側的懷煜書即刻便驚喜了起來:“這樣倒是妙。洛陵兄,你我方可於今夜秉燭夜談……”
“咳……”懷刺史就在這時打斷了懷煜書的話,“煜書,二公子是今日東道,有道是客隨主便,在園子裡住下是可,但還不至於任你指使了來。你別沒了禮數。”
懷煜書抿嘴便不說話了,只餘另一邊的馮寧湘竊笑:“煜書哥哥,你別理會姨丈這一通罵,只管去找二公子耍好了。喝酒賞雪這等風雅之事,姨丈才不懂呢!呵呵,我也可找綰姐姐晚上促膝長談,不如就我們四人豈不美哉?”
懷煜書忙連連點頭,看來這兩個傢伙平日裡早就“沆瀣一氣”慣了。氣得那懷刺史鬍子一吹,兩顆眼珠子猛瞪。
閆爺不知何時拿出兩顆滾圓光澤銳利的石球把玩,“格拉格拉”石球碰撞的聲音立刻引起蘇綰的注意。這兩顆石球,卻正是打死白皎皎母親的兇器,心裡一下子堵得慌。兇暴殘虐的罪人即在眼前,但是她卻還得跟他坐一桌子吃飯,目光裡登時憎恨了起來。
閆爺一副太上皇的模樣,靠在椅子的虎皮上,眼瞅著蘇綰,抬手抹掉不小心流到嘴邊的口水。蘇綰真想伸出兩根手指戳瞎這頭吊眼****的眼睛。
正怒從心起,那邊的於中正卻淡淡說話了,且已起身,像蘇洛凌彎禮道:“如此,多謝二公子款待,於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洛凌笑著點頭,將手邊的傘交由婢子手中,自己則跨步來到了蘇綰旁座,輕輕坐了下來。
蘇綰只感覺到一身冰冷的雪氣像個磁場一樣頓時漾滿自己口鼻,不禁意間陡有屏息注視著他入座的想法。這個曰之氣場也!蘇洛凌身上的氣場,總有著一種讓人不敢忽略輕視的因子。
於中正也這才慢慢坐了下來。一前一後,宛如說好的一般。
馮寧湘頓時雀躍起來,執起梨花杯道:“二公子晚到了些,該罰該罰。”
懷煜書幫腔:“是的是的,綰姑娘也該罰。”
蘇綰一愣,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