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要死的蘇洛陵,這麼多月來,是藏了多少人在裡邊兒?
“咳咳……”蘇洛陵咳了幾下,“你聽錯了,是我夜起風寒,有些忍不住就咳嗽出來的。”
欲蓋彌彰!
蘇綰不去理會,當即跳下床去,心說那星圖就算自個兒瞧見了,也記不清楚。那些如蝌蚪似的星子比大餅上的芝麻還沒規則,她怎麼記?可不就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嗎?
“綰綰!”蘇洛陵拉住了她,笑笑著道,“你彆氣,那裡只是個金庫,於是便做地隱秘了些,並非故意蠻你的。”
金庫?蘇洛陵這藉口實在太欺她智商了。若是金庫,為何他撲下來的那瞬間,有股揮之不去的藥香?若非自己對藥不識,她興許還能聞出幾味。不過這都是空話了,自己雖知道那不是金庫,卻也不知道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所以也只能隨蘇洛陵胡編亂造了去,白白眼,不理他。
饒是心裡有個極不願承認的想法,還是不打算說出來。若是誤會了蘇洛陵,恐怕自此便會與他分道揚鑣了。
蘇洛陵淺淺笑著,依舊拉著她不肯放:“綰綰,將大哥下葬之後,你我便要離開這兒了!你這幾日需拾撮好要用的東西,屆時可能會走得萬分匆忙。”
“大公子下葬之後便走?”蘇綰情緒又上來了,忍不住扶起胃部貓在了床柱邊兒,“為何……為何這麼急?那眼下就得遣散各色人等了……”
蘇洛陵眉頭一皺:“你怎麼了?”說著張手將她拉到床上,滾進自己懷裡。
“我……我沒事,是餓的。”蘇綰這回子已有些眼冒金星的了。
“餓的?”蘇洛陵摸到她脈搏處片刻,頓浮起了些慮色。用有些自責的語氣道,“我讓人拿吃的過來。”
說罷這回也大大方方讓出了床,將蘇綰擺正,就出去了。
屋子裡靜下來,外邊兒天色漸亮,蘇綰疲乏****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只得捧著肚子像尾蝦子似地縮在床上。
未過幾時,蘇棋悄悄地進了來,眼眶兒通紅地,見蘇綰睡在蘇洛陵的床上,也不多想,直接走了過去。
“姑娘?姑娘?……”三句未喊下來,聲音就哽咽了,“姑娘……昨兒個沒找到大夫人,奴婢……奴婢不敢來回稟姑娘。園子裡現下正說著……說是姑娘害大夫人不見了的。昨夜裡頭娟兒也不見了,嗚嗚嗚嗚……姑娘……他們都說是大公子枉死,來索命了。嗚嗚嗚……需姑娘離開蘇園蘇園才能安生呢……嗚嗚嗚嗚……”
蘇綰睡夢裡聽了個朦朦朧朧,只覺得蘇棋的嚎聲越來越大,無奈之下才張開眼睛來:“你說什麼?”
“呃?”蘇棋一下子止住了哭,嚇地一跳軟在地上,“姑娘,你沒睡呢?”
蘇綰掙扎起身子:“嗯,你方才跟我說了什麼?什麼大公子枉死來索命的?”
蘇棋立刻捂住嘴巴,猛烈搖頭:“奴婢瞎說的,姑娘不要信。”從指縫裡漏出這番否認。
“說就說吧,什麼話兒我沒聽過。你瞧你哭成了什麼模樣,快起來先把臉洗了。”蘇綰無奈,心知肚明這蘇園裡會流傳什麼風言風語的。也知蘇棋向來護她心切,這回子怕是又為了她舌戰群嬤嬤,大敗而回的。心疼地緊,趕緊取出帕子遞給她。
“昨兒夜裡另有大夫人孃家的人過來,說是接了娟兒回去。因為這陣子大夫人為了大公子的喪事勞累過度,於是寒家便有心讓大夫人回家鄉修養,以免動到胎氣。又怕你二公子不答應,於是偷偷接走的。娟兒昨兒個也是想替大夫人隱瞞去處,所以才胡謅了個看見大公子魂兒的鬼話。你信不得!”蘇綰昨夜睡時就編了個話,想著蘇棋來回稟時就此傳出去。沒想到這才****的功夫,外邊兒流言蜚語就滿天飛了。
也正好,就算蘇洛陵不離開蘇園,她也橫豎都呆不下去了的。
蘇棋淚眼濛濛地點頭:“姑娘……我信你的。當日大夫人冤枉你將銀丹草放在湯圓兒中,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兒,還是不敢將實話說出來。只憋紅了臉,怔怔看著蘇綰,傻傻流淚。
“怎麼了?”蘇綰心道蘇棋這副模樣有些奇怪。
“奴婢為姑娘喊冤!”尋思了老半天兒,才將話說圓了。蘇棋鬆口氣,又跪倒在蘇綰面前,結結實實磕了個頭,“請姑娘答應奴婢一件事兒。”
她這會兒又正正經經地行起大禮,蘇綰著實被弄地丈二摸不著頭腦:“你快起來,有什麼事兒但須站直了說。你我素日是姐妹情分,這可如何使得呢?”想著自己頻頻受人磕頭大禮,不知道要減多少年壽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