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抉擇?冷靜地,好像他並非是蘇園的一份子一樣。
握著金鑰匙的手猛地顫抖開,蘇綰忍下不去當面與他理論。只是將鑰匙收好,應了聲:“好!”
蘇洛陵點點頭:“我出去打點。”話畢就又風塵僕僕地去了,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然而蘇綰的心卻慢慢地開始往下沉,多日以來堆積在自己心中的猜測似乎越來越近了的感覺。真的是她錯看蘇洛陵了嗎?還是他就是如此好的本事,不光瞞過了自己,更欺了蘇泊生一輩子?
她起身在屋子裡踱了一陣,蘇棋喊天喊地地奔上來,一見到蘇綰如見到了自家老母似地:“姑娘?姑娘你回來了?嗚嗚嗚……奴婢一直在園子裡頭找你呢!嗚嗚嗚嗚……”
蘇綰這才想起早上偷偷開溜,蘇棋還並不知道自己回來的事情,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早上心裡堵得慌,我便出去自我排遣去了。”
“姑娘,你下回可得與奴婢說一聲,奴婢可怕死了。最近園子很不太平……”說著縮縮脖子,張望屋子裡好像想瞧瞧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盡說混話!”蘇綰取笑她。一時又想到今夜蘇棋也要隨自己離開,但不想與她明說,免得她一時沒忍住又與人去說了。想了想,便道:“棋姐姐,今兒就在逍遙居陪我吧,別回你那屋了!”
蘇棋愣愣瞧她:“莫非姑娘也怕了?”
“就權當我怕了吧!”蘇綰笑道。心裡已盤定了些事情,今夜就要尋出頭來見分曉了。
蘇棋隨後就上廚院叫飯,兩人吃了一些以後就有些晚了下來。蘇綰推說昨兒個累著了,就早早躺下歇著,等待時機。
蘇棋一直坐在榻邊兒縫縫補補的,皆為蘇綰在忙活幾件兒春季花色的帕子。到亥時時就有些吃不住了,眼皮褶兒一直掉下來,於是打著哈欠在地上鋪了棉被,也不熄燈,就地睡了過去。
蘇綰正待這時候,喚了幾聲“棋姐姐”,見蘇棋絲毫無反應,顯然已經睡死過去,就爬將起來,換了套深紫的衣衫輕手輕腳離開了逍遙居。
她今兒非把蘇泊生棺槨淌血這樁事情弄明白不可!蘇綰暗想究竟是誰跟蘇園有深仇大恨,要這般作踐蘇園。雖然這****便要離開,但是蘇園卻依舊是蘇園,這名響是壞不得的!
於是便一路直往靈堂,掐著時間躲在暗地裡,看到都尉府的侍衛皆都被於中正遣散了去,趁著上下不接頭的時機一晃就晃進了靈堂。
其實說是靈堂,蘇泊生的遺體卻並未在正堂,而是放在了後閣。那兒才是真個兒從靈堂布置好之後就不會有閒人去的。
儘管如此,但回靈之後靈堂就無蘇園的人看顧了,此刻正堂看起來素幡隨風飛動,彷如修羅的手臂在招攬惡靈似地。清清冷冷的一地月光白花花地與白幡相互糾纏,掃起地面兒上的一絲兒粉塵,就像活了似地同一頭靈獸一樣跑動開來。
蘇綰暗想飛鳶閣的密室都去得了,況蘇泊生才死了這幾日,便沒什麼可怕的。就在手中握緊了那柄匕首,一步步矮身朝後閣摸去。
這裡的清冷倒不覺得突兀,只是隨時而來的風聲實在有些像鬼哭狼嚎一樣。她緊了緊心,也倍加註意外頭有什麼動靜,千萬別教風聲給迷惑住,來人了也不知道躲起來。
後閣的裝飾依舊是成片的白色。白燭百花白幡白綾——各式的白在這兒混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而蘇泊生的靈柩,就正放在後閣中央,用楠木架起,架上綁著用白紙剪成的白菊,在風中發出“嗦嗦嗦嗦”的聲音,片刻都不寧靜。
蘇綰心想,這麼用楠木架架起正好,自己直接匍匐在地面兒上,然後直接在棺槨底下搜尋一番就能知道了。就這麼照著做了,可是還未等自己摸到正經的東西,棺槨的另一頭豁然發出了一聲聲響。
這一刻,蘇綰確確實實覺得自己的心臟陡然跳到了嘴巴里,自己就像是含著那個心臟“撲通撲通”以每秒不下於一百五十下的頻率跳動。冷汗頓時成瀑一樣流落,連身子也不得不僵住,定格在那兒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該同那聲音的主人去打聲招呼。
可隨即而來的聲響,卻大大出了她意料之外。只聽得一下又一下的錘鑿聲小心翼翼地響起來,每一下都像敲到了蘇綰的心肉上。立刻氣憤起來,這分明是個小毛賊,知蘇園大公子回靈了,想來棺槨裡摸個寶。說不定還是個內鬼!
可她也不是衝動魯莽之人,只是聽著那聲音越來越靠近自己,只好不動聲色,縮起身子一圈兒一圈兒跟那人繞圈兒。舉凡做這事的人,身子骨肯定硬朗,自己畢竟一介女流,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