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詐死之後,是不是真的能斬斷於這世間的所有牽連!”姚廣孝冷冷一笑,淡然道:“所以我讓朱棣把劉璟關入詔獄,賜了他一條白綾。”
話一出口,林白只覺得眼前這面上帶著偽善之色的姚廣孝,簡直要比傳說之中最為恐怖的魔鬼,還要殘忍恐怖幾分,也終於明白世間最險惡之物,為何會是人心!
據林白所知,六代祖師在世間的骨血,只有兩人。長子劉璉,因洪武年間與胡惟庸黨人起了衝突,被脅迫墜井而亡,因為朱元璋從中攔阻之故,六代祖師只得無奈罷休;而長子劉璉亡故之後,六代祖師在世間的骨血,便只剩下次子劉璟一人。
那是六代祖師在人世間唯一的一點兒骨血,詐死斬斷世間的牽連,但最難斬斷的,就是這一點兒骨血親情。姚廣孝為了逼迫六代祖師出面,不惜將六代祖師在世間僅剩的骨血斬殺。如此仇恨之下,也怨不得六代祖師會用黑獄這種手段來對付姚廣孝。
“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魔鬼!而且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如果有人像你一樣,去對付我家人的話,我也一定會像六代祖師對付你一樣,去對付那人!而且在我看來,六代祖師還是太過仁義了一些,若是我的話,還會將你的手腳斬斷,把這黑獄變成一處茅坑,讓你日日夜夜受那蛆蟲吞噬身軀之痛楚,只有這樣,才能稍解我心中之恨!”
林白淡淡一笑,然後又朝那黑獄望了眼,再看了看姚廣孝,輕笑道:“我以為六代祖師不單單是術法修為通天,原來折磨人的手段,也是萬中無一。你放心,此番若是我能佔了先機的話,一定會繼續他老人家未竟的使命,再把你關進這黑獄之中。”
姚廣孝冷冽一笑,沒有言語,但望向林白的目光卻是冰冷了幾分。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究竟是為何會對六代祖師有那樣重的怨氣,在我想來,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這仙門的事情吧。”沒有去理會姚廣孝心中所思所想,林白淡淡問道。
“不錯,若僅僅是因為仙門,我不會這樣去折磨劉基!”姚廣孝微微一笑,既然話已經說開,那還有什麼遮掩的必要,便淡淡道:“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種人,明明你和他一樣都是天才,但不管你怎樣努力,都追趕不上他;哪怕是你和他聯手做的事情,但落到世人眼中,彷彿一切之所以成功都只因為他一個,你連陪襯都算不上!”
說到此處,姚廣孝臉上的笑意有些苦澀,向著那虛無之中望了一眼後,緩緩道:“而且最氣人的是,這種人還從來不與你去比較什麼,甚至還會刻意去向旁人引薦你。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所有的成就,都是他的恩賜,都是他的施捨。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沒有。”林白緩緩搖頭,望向姚廣孝的眼神有些憐憫,此人是真的瘋了。
“也對,在這種天地靈氣枯竭的時代,你還能擁有此種成就,想來也是如他一樣的人。”姚廣孝聞言先是一愣,再捧腹大笑,而後笑容一凜,寒聲道:
“他劉伯溫也是你這樣的人,我姚廣孝就好像是他身下的一條陰影,永遠只能生活在他的光輝之下,不管我做了什麼,在旁人看來,只要和他的光輝比較,都是那樣的不值一提!我不喜歡這種恩賜,也不喜歡施捨,更不喜歡被人遮擋!”
林白聞言輕笑搖頭,望向姚廣孝的目光愈發悲憫,此人不但是瘋了,而且已經無藥可救。不過就林白所知,即便是在現如今這世界,如同姚廣孝一般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嫉妒,瘋狂的嫉妒,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原罪。同窗之間,因為嫉妒成績,或是因為嫉妒不同的生活,便惡從膽邊生,屠刀相向,或是藥殺;同事之間,因為待遇的不同,因為職位的高低,而心生嫌隙,惡念一生,將黑手橫加於那些人身上。
像姚廣孝這樣的人,他們的眼睛,只望到了別人身上的光芒,只覺得他們身上的光芒遮掩了自己,也正是因為他們,才會讓自己變得不順遂!但那些人卻是沒有看到,別人為了得到那些光芒,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做了怎樣的犧牲!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就能得到的東西,但如果雙眼被嫉妒所矇蔽,那你所看到的遠方,就只有一毫之遠,甚至連只能寸光的鼠目都不如。
“那些腐肉吃光之後,這些年你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又是怎麼恢復的修為?”沉默許久之後,林白知道,自己就算是把這些道理講給姚廣孝,也是徒勞無功,便疑問道。#~&妙*筆*閣?
“怎麼活下來的?自然是如螻蟻鼠輩一般,但凡是有一絲一毫可以吞噬入肚的東西,都不放過。你可曾知曉,在我眼中,即便是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