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天地,笑話自己進了府城東門,不曉得怎麼出西門。並且感嘆沒孃親沒爺親的,自憐單門獨戶、孤苦貧寒;除了她死去的娘和養父外,最親近的人就是梅妹。
我感到驚詫,說姨太難道不是您的親妹妹?我太不置可否,提起梅妹她臉上沁出舒心的微笑,說兩人從小結伴,無憂無慮的,一天不見就惦記,在一起兒女情長比酒還濃。說到這裡,我太一聲嘆息,感慨光陰老人,日子過得太快……
這時她老眼煙視霧望的,講的故事很朦朧、很遙遠,無非是她與梅妹做姑娘時的好辰光,彷彿古鎮滿是晴翠接天綠水照人,一派鶯飛草長;綠樹野草鋪天蓋地快將房舍淹沒,她和梅妹*撲蝶,嘻笑其間。當然,也有淒涼酸楚的時候。
我太說梅妹是個苦命的人,當姑娘時要負擔全部家務,還要為四個兄弟做衣服鞋襪;成家後沒過幾年好日子,人世最悲慘的事都被她碰到——中年喪夫,接著三個兒子死了兩個。男人死後家裡揭不開鍋,那段時間梅妹精神快要崩潰。街坊鄰居都勸她改嫁,兒子要吃要喝,還有公婆要養,靠她一個女人怎麼養得活。梅妹個性格外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