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伸出手要向她索取勝利的擊掌。
沈莎翎卻兩眼無神地直直盯著螢光幕,仍然捏著手中的遙控器迅速俐落地操縱著必殺絕技的指法,像個訓練有素的電玩機器人。
沈父瞅著火魂落魄的女兒,心想,若是每個人都像女兒一樣電玩技術嚇嚇叫的話,由他所設計的超難度動作遊戲肯定連幼稚園小朋友都嫌無聊吧!
幸好好不是每個人都像女兒一樣——可怕的天才。
究竟,她和程日深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沈父心疼地望著女兒像著魔似的機器人般操縱著搖桿與按鍵,感到萬分的焦急懊惱,生氣自己竟然一點也幫不上忙,也氣女兒寧可獨自煩惱,卻未曾考慮向他傾吐。
“莎翎,你有一通電話喲!”沈母的聲音自遊戲房外傳來。
見沈莎翎毫無反應,沈父起身問道:“誰打的電話?”
“是個男的。”
“把他結束通話!”沈莎翎冷冷地說道,手裡的動作依舊未停下來,兩眼也仍然直視著有損視力的刺目螢光幕。
“可是……”沈母猶豫著。
沈父當機立斷迅速關掉遊戲機的電源,並且將螢幕的電源整個拔除。
“不要玩了,你至少該有點分寸吧?玩了這麼多天還不夠嗎?連電話都不接,你到底想要消沉到什麼時候?”
沈莎翎的視線不可置信地由消失亮度的螢光幕轉移到沈父激昂的臉上。
“爸……”生平頭——遭,她捱了父親的罵。
“還不快去接電話!”沈父命令道。
點個頭,沈莎翎轉身離開這間遊戲房,這個她躲藏了三天三夜的避難所。
是該面對現實的時候了,無論他們是否能夠再相見。
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沈莎翎接起了話筒。“喂?”
“莎翎,是我!”
程日深那既熟悉又顯得有些許陌生的聲音飄進沈莎翎的耳中,引發她一陣心悸,情緒整個被撩動起來。這幾天來獨自面對他忽然消失無蹤的震撼,放肆的寂寞傷心不時侵蝕著她,沈莎翎忍不住激動地落下淚來。
“你在哪裡?”她聲音哽咽。
“我在飯店……一切情況等你來了再說。”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緊張不安,臨掛上電話前卻不忘加上一句:“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含淚掛上話筒,沈莎翎盯著方才抄寫在紙上的地址,決定要將—切弄個清楚。
五星級的飯店套房,坐落寸:市郊,三十五層樓高,視野廣闊良好。
程日深掛上電話,拄著柺杖步至窗邊,刷地拉開厚重的簾幕,俯首向下望,將熱絡的街景盡收眼底,再往遠處望,他只能憑粗略的方向感來決定,沈莎翎大致身在何方。
他幻想著她掛上電話,淚痕未乾楚楚動人的模樣。她一定情緒相當複雜吧?既想立刻見到他,卻又受制於他所交代的等過了一個鐘頭再出發前往的要求,所以現下的她一定相當煎熬難受吧?
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自從那一天,那個女人擅自出現在他的病院時,他就知道往後的日子他們之間將要面臨到強大的為難與挑戰了,接著,那個女人又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他的休學手續與自己的離婚手續,整個過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足見她冷血無情超乎他的想像。
此刻,她正姿態妖嬈地操起一瓶造型別致的香水瓶,用她纖細的指尖開啟瓶蓋,將自己沐浴在桂馥蘭香的氛圍之中,她選擇的香水一如她的人——濃烈、鮮明。
在任何人眼中,她都絕對是個讓人見過一次便無法忘懷的女子,強悍而亮麗。
“好了,我得去赴一個約,晚一點我若是還沒回來的話,飯店有客房服務……”程麗蕊一面戴上耳環,一面拉開鞋櫃認真地挑選搭配華麗衣裳的高跟鞋。
程日深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頭:“我知道該怎麼自己過日子。”如果她沒那個心的話,根本不必在他面前虛情假意,他不希罕!
“也對,要把你給餓死恐怕還比較困難呢!”對著鏡子,程麗蕊滿意地端詳著鏡中所呈現丰姿綽約的身形體態。
“你快走吧!”他冷冷催促道。
“再過幾天,等你的簽證下來就要走了,你也把心收一收吧,有空的話,練練琴也好,你現在這副德性實在太難看了。”程麗蕊說完,便踩著精緻手工:制的高跟鞋,赴約去了。
她的話讓程日深剋制不住,—把操起她擱在鏡妝臺上的香水瓶,朝大門的方向狠狠擲過去。
砸碎的香水瓶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