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為警察,他也不禁覺得後背有些微微發涼。
可現在彭廣福畢竟是到了警方手中,即使他沒有舌頭,也總有其他的方式把所知道的情況表達出來。難道那Eumenides竟囂張地認為:警方絕不可能將彭廣福帶離這個礦洞嗎?想到這裡,尹劍有產生一種被人輕視和戲耍之後的憤懣。
而韓灝此時的感覺卻又和尹劍完全不同。他的雙眼正死死地盯在彭廣福的臉上,那目光似乎要將對方戳出兩個窟窿一般。這是一個他苦苦尋找了一年的人,這個人給他帶來了生命中最大的恥辱和痛苦,現在這個人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恨不能立刻便將對方焚盡在自己憤怒的烈火中。
然而他必須先控制住自己的烈火。小分隊現在的任務是要將彭廣福安全地帶回到刑警隊,從而在與Eumenides的交鋒中獲得一場決定性的勝利。
彭廣福顯然也明白:出現在礦洞裡的這幾個警察正是自己繼續存活的希望所在。他本已被身心雙重的痛苦折磨得精疲力竭了,此刻卻又振起了最後一分精神。他發出“啊啊”的嘶啞叫喊,雙目中閃動著對生命的期待。
韓灝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對尹劍吩咐道:“你去看看,那個手銬能不能開啟。”
韓灝的聲音顯然令彭廣福回想起了什麼,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目光愕然地盯在了韓灝的臉上。藉著手電筒折射過來的微弱光線,他慢慢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並將其與自己記憶中的某個片斷吻合在了一起:
一年之前,同樣是一個幽暗的夜晚。曾經有過的交鋒……雖然短暫,但卻給人留下的無法磨滅的印象。現在,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容貌,居然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
彭廣福臉上的神情由期待變成了驚愕,又從驚愕變成了恐懼。他張大了嘴,醜陋的舌根顫動著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韓灝“哼”地冷笑一聲,上前一步,伸左手抄住了彭廣福的頭髮。後者被迫仰起頭,與面前這個高大的警察形成對視的狀態,然後他聽到了對方森然刺骨的聲音:“你認出我了嗎?你必須為一年前的罪行付出代價!”
彭廣福的目光驚懼地閃動了兩下,然後“啊啊啊”地嘶喊起來,語調惶恐而急促,似乎在向對方求饒,又似乎急切地想要說出些什麼。
“韓隊,這手銬有些奇怪。”尹劍的話語讓韓灝的思緒擺脫了痛苦的往事,重新回到現實所處的環境中。他鬆開彭廣福,看向自己的助手,後者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找不到鎖眼在哪裡。”
“柳松,你去和尹劍換一下。”負責警戒的熊原聽見遇到了開鎖的麻煩,立刻向手下的特警隊員吩咐道,而開鎖正是柳松最擅長的絕活。
尹劍也心領神會,迅速和柳松換了崗位。後者走上前,開始專心地研究困縛住彭廣福的那兩隻手銬。
與普通的手銬不同,這手銬的環扣非常粗大,套在彭廣福的手腕上,倒像是帶著一副精鋼打製的運動護腕一般。另一半環扣則鎖在了一排腳手架上,這腳手架是為了支撐礦洞而搭建的,結構複雜,相關的基點都被鉚釘牢牢地嵌在石壁內,決無輕易拆卸的可能。
要想帶走彭廣福,必須將手銬開啟。可是正如尹劍所說,在那手銬上卻找不到任何鎖眼,相反,倒有一根筷子粗的電線連線在手銬內。
“這是電子手銬!”柳松看出了一些端倪,“這不是用鑰匙開的,我們得找到它的電子開關。”
“是有個遙控器嗎?”熊原皺起了眉頭。他深知柳松的手段,只要是機械鎖,小夥子都可以憑藉一根鐵絲搞定。可現在卻出現了電子鎖,如果遙控器掌握在Eumenides手裡,那他們想要現場開鎖的難度就非常大了。
不過情況似乎比熊原所想又要稍稍樂觀一些。
“應該不需要遙控器——這是有線電子鎖,控制開關應該就在電線的那頭。”柳松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光去尋找電線的盡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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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電線被固定在腳手架往礦洞深處延伸,直到十多米外隨著礦洞的地勢拐了彎,竟是一眼看不到頭。
“我過去看看。”柳松指了指電線消失的拐彎出,向韓灝請示。現在已經是戰鬥狀態,他的任何行動必須得到上級的指令。
“不能單獨行動。”韓灝略一沉吟,“這樣,熊隊長,你和柳松一塊過去,這裡由我和尹劍守著。”
可熊原卻拒絕了韓灝的安排:“不,根據我們出發之前制定好的計劃:在發現目標之後,我的任務就是守護目標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