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小說:口號萬歲 作者:誰與爭瘋

用為題材。因為不如此,書生寫戰事,會弄成過分的笑話。 另一個觀念是民眾思想,即“人民戰爭”思想。他的多數抗戰小說都以民眾自發組織的游擊隊為描寫和歌頌物件,而在描寫正規軍的《大江東去》和《虎賁萬歲》中,也努力突出民眾,以致引起當局注意,多數作品遭到“腰斬”。 與新文學的抗戰小說一樣,張恨水此類作品由於倉促求成,藝術上便禁不起時間的考驗。平鋪直敘,急於說教,既有拘泥於生活真實而放棄藝術真實的傾向,又有製造巧合圖解觀念的毛病。如《敵國的瘋兵》寫日寇中隊長飯島,率兵將李大娘的養女蓮子輪姦致死,結果發現蓮子原來竟是飯島早年在北京與李大娘作鄰居時,寄養在李家的自己的親生女兒!於是飯島真的發了瘋。這種因果報應的俗套大大削弱了作品的感染力。 相比之下,他的諷刺暴露小說取得了成功,這本來便是張恨水的特長,也是通俗小說的特長。與民國初年的黑幕化小說和張恨水早期的新聞化小說不同,這一時期的諷刺暴露小說貫穿著統一的敘事立場,即從人民大眾根本利益出發的正義感和深切的民族憂患意識。這是此前的通俗小說根本達不到的境界。張恨水寫《春明外史》的時代,“老實說,寫稿子完全為的是圖利”,“沒什麼利可圖的話,就鼓不起我寫作的興趣”。〖ZW(〗《寫作生涯回憶》,《張恨水研究資料》P37,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年。〖ZW)〗而《八十一夢》和《魍魎世界》等書,揭露貪官汙吏巧取豪奪,武力走私,全民皆商,發國難財者花天酒地,威風凜凜,知識分子窮得四處討飯,賣掉一套善本《資治通鑑》,所得不值一包煙錢,下層百姓飢寒交迫,怨聲載道,幾乎寫出了一部國難史,令人不由聯想到安史之亂後杜甫那些“感時花濺淚”的“詩史”。二人均是在40歲至50歲之間,身經山河劇變,自己流離失所,目睹人民災難,在入蜀前後,達到了新的創作高峰。張恨水的這些諷刺暴露小說,藝術上並不完美,缺點很多,當然比不了杜甫的“三吏”、“三別”。但其間那種“窮年憂黎元”的人民性,深深感動了廣大讀者,掩蓋了其藝術上的不足,做出了新文學想做而做得沒那麼精彩的事,因此大獲主流文壇的歡心。 不過,不能因為張恨水的這一部分小說在主流文學史裡得到了肯定,就認為它們在藝術上雅化到與新文學的優秀作品不分軒輊的程度。許多論著過分稱讚《八十一夢》對諷刺小說體式的創新,其實創新並不等於好。《八十一夢》的總體結構是散亂乏序的,每一個夢也並非都“自然而緊湊”,完全可以構思和創作得更完美、更精煉。其他小說也一樣,給人以醜聞羅列、人像展覽式的印象,這種手法是《春明外史》、《新斬鬼傳》時代的路子,從《啼笑因緣》以後,張恨水已經有所超越,開始追求典型化的路子。而40年代張恨水的小說只在人們腦中留下了篇名,卻沒有留下人名。這說明藝術上的雅化與觀念上的雅化不一定是攜手並進的,有時也許反要倒退。事實上,是轟動效應構成了這些小說的文學史價值。讀者們告訴作者:“寫得對,罵得好;再寫得深刻些,再罵得痛快些!”周恩來鼓勵說: 同反動派做鬥爭,可以從正面鬥,也可以從側面鬥。我覺得用小說體裁揭露黑暗勢力,就是一個好辦法,也不會弄到“開天窗”。恨水先生寫的《八十一夢》,不是就起了一定作用嗎? 政治家要求鬥爭的“作用”,群眾要求“罵得痛快”,這都是從“通於世俗”著眼的,沒有人關心其“結構”與“技巧”。張治中代表政府來勸張恨水罷手停寫時,也說“寫得好,罵得對”。這些小說仍然是通俗小說,比新文學同類作品中艾蕪的小說大概要好一點,比沙汀的就要差一點了,比張天翼也許正好,只是分量要厚重得多了。 張恨水的第三類小說,與前兩類基本相似。歷史小說《水滸新傳》,寫的是梁山英雄招安後抗擊金兵、為國捐軀的悲劇,走的是借古喻今的路子。“要借古人的骸骨來,另行吹噓些生命進去”。其思想主題與同期郭沫若、陽翰笙等人的歷史劇是一致的,時代性、政治性十分突出。毛澤東曾對訪問延安的中外記者說:“《水滸新傳》這本小說寫得好,梁山泊英雄抗金,我們八路軍抗日。”《秦淮世家》、《丹鳳街》等“半言情小說”,主題比較模糊,又想隱喻抗日,又想讚頌民眾之“有血氣,重信義”,“藉以示士大夫階級”,〖ZW(〗《丹鳳街》自序。〖ZW〗)又含有對故都的懷戀,因此故事情節不夠緊湊,影響不大。 總起來看,張恨水抗戰時期小說的雅化核心在於創作宗旨和思想主題。他終於由消遣文學走到了聽將令文學,終於“帶藝投師”,被新文學招安到帳下。這使他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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