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報名照片,那時候的她那麼青蔥單純。一張門禁卡,背後貼著一張N字貼,地址是乾豐大道1號。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傭,只要你乖乖的聽話,你弟弟我會讓人照顧好他,當然,如果你不聽話,我也會讓人‘照顧’他。”他的威脅在她耳邊,那麼冷,冷到她的骨髓裡,她垂著頭抵在玻璃上俯身看著樓下的輝煌燈光,這就是S市,太繁華,也太寂寞,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從天空中砸下來,讓她不能逃跑。
孫舒延沒有打算在這裡過夜,讓她套了外套帶她下樓。在大廳看到了陳瑋銘正在同一中年人說話,看到他們走出來,陳瑋銘微微有些驚訝,正巧中年人接了個電話要走,陳瑋銘同他道了別,那說話語氣神態都恰到好處,溫文爾雅,可這廂兩個人各懷心事,沒有人欣賞他的樣子。
外面還在下雨,傾天的雨絲紛亂,孫舒延讓手下拿了兩把傘來,他和陳緯銘各執一把,然後把陳宣推出了門去。
陳宣不想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落魄,勾起了嘴角保持著笑容,眼裡卻很空洞。周圍進進出出的人看著這三個奇怪的年輕人,被帶出了豐庭,漫天雨下,陳宣很快就被淋溼,走了一段去取車,孫舒延讓人把她綁了起來扔進了手下人的後車廂,沒有關上車門,他讓他們在前面開,而他駕著布加迪在後頭跟著,陳宣不能動彈,只能從後備箱裡看著後面跟著的孫舒延。
他抽菸,接電話,偶爾望向她笑一下,那麼隨意而不經心,這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雲泥之別,她從未想要進入這個世界,可是如今,她該怎麼逃?
雨水打在她臉上,全身溼溼的,冰冷的感覺刺痛著關節的每一處,高架上每一輛經過的車裡,都會有人向她投來注視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可是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不可以哭,怎麼能在這個男人面前哭出來呢?不可以的,她沒有那麼脆弱,她要熬過去。
陳宣笑著,她的微笑從來沒有從她的臉上消失過。
雨越來越大了,陳宣在雨中,被繩子縛著,雨水打溼了她全身。
到了乾豐大道1號孫舒延的別墅,孫舒延下了車,打著傘,站在她面前看著她。
“你就只有這些手段嗎?”陳宣躺在已經積水的後備箱裡這麼問他。
孫舒延最厭惡的莫過於她的笑容,他猛然抬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然而她的眼神硬生生讓她停住了動作,掏出了煙抽了一口,吐息之中調勻了情緒,才冷冷地蹦出了三個字,“你閉嘴!”
他竟然真的被她震懾住了,剛才她的那個眼神,居然有女人敢用那種眼神看他,他捏起了她的下巴,那上頭還有方才他留下的青紫色,陳宣瞪著他笑得很是諷刺,陳瑋銘停車下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陳宣並沒有被他這樣狠戾的樣子嚇到,一直冷笑著,神情很是輕蔑。
陳緯銘不知道是什麼讓這個女孩能夠那麼堅強,即使情勢如現在一般惡劣,卻仍然能讓自己保持鎮定和微笑,不向孫舒延低頭。然而他卻喜歡看她這麼倔強驕傲的模樣,彷彿天塌下來都不能摧垮她,柔弱卻不軟弱,堅韌中自有頑強。
陳宣微微仰起臉龐,讓冰冷的雨水更加僵化她臉部的肌肉,一貫以來的生活讓她學會了偽裝,不是為了討好誰,只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這個雨季好漫長啊,似乎遇到孫舒延之後總是陰雨不絕,每次都淋透她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還有她麻痺了的內心。
記憶裡,父母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天,病危通知書交到叔叔手裡的時候,她還未滿14歲,她的個頭還沒有開始長,後來,她的個頭也沒有再長。她沒有選擇,生死不是她能選擇的,可是她學會選擇命運。
叔叔曹放是一個酒鬼,而且是個賭鬼。一旦輸錢就去喝酒,然後爛醉而歸,拿他們姐弟洩恨。一旦有了錢,又會去賭。天下賭,十賭九輸,每次每次他回到自己家裡就拿她和小志出氣,不論她打工賺多少錢,拿到多少補助金,都難以填他的無底洞。
以前曹放每次打她,她都哭,可是她越哭,曹放就打得就越兇。所以她學會了偽裝,而在外面打工,許多人看她年紀小就欺負她,沒有理由地詰難她,她只能保持微笑,哪怕心裡萬分委屈,可是在氣勢上卻不能輸,於是她學會了不卑不亢,她想那一定是她父母想看到的她的樣子,她不想告訴別人她的懦弱,所以她學會了堅強。
離開那個酗酒好賭的叔叔,由父母的朋友幫助著維持著小志和她自己的生活和學業,雖然很難很難,可是她還是撐下來了,她總相信未來會更好,可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