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踏實,每當應酬完回到家中接過吳玫遞來一杯酸梅湯,景松心裡都被溫暖充滿著,有家的感覺。後來公司做大了,他們也有了婚姻的結晶冉冉,雖然孩子來的晚了一點,但生活仍算美滿,沒想到人過不惑,忽然有一天吳玫拿著一張協議讓他簽字,甚至連離婚的原因也不知會,只說日子過的沒有感覺了。沒有感覺能作為離婚的理由嗎?他試著查過,問過,但吳玫是內向收斂的女人,向來把所有的事都悶在心裡,不向朋友家人透一點風聲,吳玫的性格他太懂了,認定了的事絕對聽不進任何解釋任何建議。景松這一輩子簽過無數協議,但是毫無緣由的離婚協議,他籤不下去。不是捨不得那一半的家產,而是夫妻一場,曾經狂熱的愛過,曾經一起奮鬥過,愛情沒有了,還是有恩情的。再後來吳玫一聲不吭的帶著八歲的冉冉搬出了他們的家,一年零兩個月了,每個月他都會收到一封律師函,裡面放著折的整整齊齊的離婚協議。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10 如黑暗裡的微光,親近又遙遠。
這一次,景松沒有照舊把沒拆封的信丟進垃圾桶,而是拿在手中若有所思的掂量了一刻,緩緩的在協議的最後簽下兩個字。事到如今他已不盼望夫妻複合,他只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景冉接起電話。
“喂,你找誰?”小女孩聲音甜美清脆。
“冉冉嗎?我是爸爸。”
“爸爸?真是爸爸?”景冉顯然對父親的聲音有些生疏,但畢竟是血親,小女孩很快重新記起了她對父親的想念,“爸爸什麼時候有空來看我們?媽媽總說你工作忙,沒有時間。”
景松惻然,女兒是無辜的。他有什麼理由不給女兒一個完整和睦的家庭?
景松無奈的笑:“等工作不忙了一定去看冉冉。到時候爸爸給冉冉買好多禮物,好不好?”
但景冉更想要的是爸爸陪在身邊,送她上下學,“工作不忙了是什麼時候?”
“爸爸也不知道,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
聽著女兒的聲音景松真心希望一個月以後吳玫會帶著冉冉回到他的身邊。
“這麼久。”
景松聽到孩子的失望,還是強顏笑道:“乖冉冉,把電話給媽媽聽。”
他清楚的聽見冉冉喊吳玫的聲音,心中一酸,決心這次無論如何要好好跟吳玫談一談。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沒有什麼難關是走不過去的。他掂量著桌上的離婚協議,重新拾起筆,重重地塗掉了他剛簽好的名字。
吳玫還是沒有變,連聲音都透著倔強。
“協議簽了嗎?”
景松的心冷了一半。
“吳玫,你知道我不想離婚。我們都不年輕了,為了冉冉,我們必須正面的解決問題,而不是消極的用一張離婚協議摧毀冉冉本該擁有的家庭。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非離婚不可。”
吳玫沉默不語。
良久她才決絕道:“我可以把冉冉照顧好。”
“可是你剛才也聽見了,冉冉需要我,孩子需要一個父親。”
景松情緒有些激動,他太想讓事情儘快轉機了。
但吳玫依然操著平穩的語調:“改天說吧,我不想跟你吵。”
說完切斷線路。她不想吵,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計其數,但是從來沒有過激烈的爭吵,每到關鍵時刻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想跟你吵。連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是回家默默地抹眼淚,景松不理解為什麼女人總有流不完的眼淚。把事情吞在肚裡能解決問題嗎?他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愛上吳玫。她的溫柔?她的安靜?她的善良?……後來,當初的那份激情漸漸轉化成不可推卸的責任。對妻子、對孩子、對家庭的責任。
男人必須要有擔當,景松這樣要求自己。
但是,他錯了嗎?他把菸灰隨意的抖落在手邊的離婚協議上,如果當初沒有選擇吳玫,如果當初沒有為了她毅然放棄前程……他錯了嗎?
這一晚景松與香菸為伴。煙霧繚繞中他看到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以及那些與他的生命息息相關的女人。這其中有一個身影,如黑暗裡的一道微光,親近又遙遠,是葉一。景松在黑暗中抖了抖手中的香菸,清朗的月光透過寬闊的玻璃門,雕琢著他硬朗的輪廓,一直照進了他的心裡。
……
趙世城從工位上抬起頭來,看到的竟是葉一含著淺笑的眼。
“世城,有件事情請你幫忙。”
世城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