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朱巧巧用兩個字堵回她軟弱無力的辯駁。“再怎麼洋派,親親臉頰就算了,會偷襲好朋友的嘴嗎?而且我敢打賭,他抱你的時候絕對不是輕輕擁一下而已,肯定抱得死緊的吧?”
“這個嘛,呃……”思晴單手撫頰。是酒精在作用嗎?怎麼覺得愈來愈燙了?“他是抱得有點用力。”豈止有點,是非常用力,幾乎令她透不過氣。
“有點用力啊……”朱巧巧彷彿看透她的思緒,唇角似笑非笑地彎著。
“幹麼這樣看我啊?”思晴不由自主地迴避好友過分透徹的眼神。
“看你還想裝傻到什麼時候嘍。”朱巧巧漫不經心地舉起酒杯,喝乾最後一口。“從我第一天認識你,你就這脾氣,最愛死鴨子嘴硬。”
對好友的嘲謔,思晴不敢反駁,也無從反駁,急急忙忙地搖了搖兩隻空酒瓶,假裝還想喝,藉著起身找酒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心慌。
“櫃子裡有一瓶白酒,我從義大利帶回來的。”朱巧巧悠哉地揚聲。“冰箱裡有草莓,順便拿出來。”
“知道了。”思晴應聲,熟練地在好友廚房裡忙碌,將草莓排成漂亮的拼盤,又開了白酒,正要端出客廳時,手機鈴聲響了。
她連忙拾起手機,是鍾雅人的簡訊——
好無聊的Party,本少爺要提早打道回府了!我盡力了,禮物也親自奉上了,可別說我偷懶!
最後,還附上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思晴輕聲笑了,俐落地回傳簡訊——
收到!那你就告辭吧!不準帶女人回家,回家後不準看電視,乖乖上床睡覺,我明天不想看到一雙熊貓眼。
遵命!惡魔大人。
她什麼時候從小兔子升級成“惡魔”了?嫌她管太嚴嗎?
思晴好笑地挑眉,回到客廳,朱巧巧見她藏不住愉悅的表情,心下猜著七、八分,信手拈來一顆草莓,好整以暇地問。
“剛剛在跟你老闆傳簡訊吧?”
“嗄?”思晴一愣。
“我都聽見啦!整個晚上,你老是在傳簡訊,我猜應該是發給你的老闆吧?”
又被她看穿了!
思晴坐上柔軟的沙發,懊惱地拍拍發燙的雙頰。“我是怕他玩太瘋,所以才想提醒他一下。”
“原來你是怕他玩太瘋?我還以為你擔心他被哪個不識相的女人纏上了。”
“你——”思晴一窒,好鬱悶。“幹麼這樣笑我啊?”
“誰教你整晚心神不寧的?就是好笑啊!”朱巧巧灑落清脆的笑聲,絲毫不給她面子。“以前也從沒見你擔心過哪個老闆,你不是說,所謂的老闆都是一群只會利用人的冷血動物嗎?還說只會傻傻地對老闆無條件效忠的屬下是笨蛋,不值得同情。”
“我是這麼說過啊。”思晴輕聲低語。她說過的話,不會不承認。
“既然這樣,你對鍾雅人是怎麼回事?這麼關心他,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只想著他?”
“我沒有啊。”嗓音愈來愈細微。“只是他跟別的老闆……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他可厲害得很呢!”
“厲害?”
“難道不是嗎?”朱巧巧笑笑地問。“一開始我聽你提起他,還把他看作不成材的阿斗,說你的目標就是送他走上總裁之路,現在不但跟他當起好朋友,還說他跟別的老闆不一樣。以前口口聲聲瞧不起他,現在卻說他其實很聰明,在美國客戶面前大出風頭——你知不知道你說起這件事的口氣跟表情是怎樣的?簡直就是崇拜啊!”
她崇拜那個幼稚又搞笑的男人?怎麼可能?
思晴震住,頓時心跳急速奔騰,不受控制。
“所以我才說那男人很厲害,一步一步在扭轉你對他的既定印象,我看他其實心機很深吧?說不定你們之間的關係進展都是按照他的劇本在走。”
思晴不語,默默咬著草莓。
自從鍾雅人在紐約那場石破天驚的簡報後,她的確對他產生些許懷疑,懷疑他並非表面上看來那麼單純脫線,懷疑他其實有著複雜而細膩的心思。
但說他工於心計,她卻又不覺得如此,他的笑容與灑脫都是真的,對朋友也是重情重義。
他自有一套人生哲學,也許別人不理解,但他卻因此活得快樂。
“我也不確定他有時候是不是在裝。”思索良久,她緩緩道出心聲。“不過我相信,他說自己不想當總裁,是認真的。”
“可是你的目標卻是把他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