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住在一個容納了三張病床的房間裡,其中一張空著,另外一張躺著個患有重病的孩子,連吃飯起床都沒有氣力,只能靠外婆等家裡人伺候著。那女孩比非明還大一些,可發育得很遲緩,看起來十歲都不到,頭髮所剩無幾。非明都不敢直視那個女孩,她已經知道害怕那種生命的脆弱感,只得一個勁地問桔年出院的資訊。
“姑姑,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
“韓述叔叔會不會來接我?”
“待會我們出院的時候記得要拿韓述叔叔送我的東西。”
……
終於,臨近醫生下班的時間,才有護士進來叫桔年到醫生辦公室去一趟。桔年點頭時,非明的表情猶如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幾分鐘後,桔年坐在醫生辦公室。負責非明的醫生是個看上去非常和藹的老頭,他詢問過桔年的身份,以及非明父母未能到來的原因之後,就一遍一遍地翻著非明的病例和檢查報告。
儘管桔年之前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那沉默的氣氛和緩慢翻動紙頁的聲音依然讓她侷促而不安。
“謝非明是你的侄女……那麼,你對她的身體狀況還是有所瞭解的吧。”良久,醫生總算是開了尊口。
桔年點了點頭,再難說出口,也不過是“癲癇”兩個字。從收養非明的那一天她就已經知道了。最初的幾年,她一直都在擔心著,害怕這個猶如定時炸彈一般的病隨時會在非明身上發作,可是非明就像個健康的孩子漸漸長大了,可這個病潛伏了太久,久到連桔年都誤以為它是不存在的。
那醫生看了桔年一眼,隨即從一疊檢驗報告中抽出非明頭部的影像圖,然後用手中的筆端點向圖的某處。
桔年只看到一個白色的小點。
醫生緩慢地說:“我們初步診斷為患兒的大腦半球處長有一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