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狐疑的。她不便當面詢問,也許知道若兩人真心騙她,問了也沒個結果,於是便拐著彎試探。如果桔年真是唐業親密到帶回家藏在房間裡的女友,至少該懂得唐業的生日吧。
桔年慢慢嚥下了嘴裡的飯,這個問題著實是難住了她,她何止不知道唐業生於何月何日,除了一個名字,一個地址,她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
“姑婆,我一向不過生日,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唐業若直接說破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無異於讓姑婆認定了桔年的確不知曉,就算解釋說是忘記了,也未免顯得兩人太過陌生。只得含糊地打了個圓場。
姑婆正待說話,桔年側身對著唐業淺笑,“阿業,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是夏天生的吧,究竟是7月23還是24號,我都有些忘記了。”
唐業愣了愣,眼裡的驚詫一覽無餘,姑婆卻沒有看他,笑逐顏開地對桔年道:“沒錯沒錯,是7月24號,你看,還是桔年記得。”
桔年笑著低頭吃飯,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跌了下來,她也是一搏,勝率不到兩成,謝天謝地,運氣不錯,不過即使錯了,她也能找到個話題搪塞過去。
吃過了午飯,收拾停頓,姑婆和桔年又回到了沙發上看電視。
“阿業,你也坐下來啊。”姑婆對這小兩口貌似再沒有了什麼疑問,桔年雖看起來還有些羞澀,但對她提出的所有問題一概對答如流。
這姑娘家境雖普通,但看起來難得的乾淨,姑婆很滿意。
唐業卻沒有坐下,“我不太喜歡看粵劇老片,你們聊。”
他話是這麼說,人進到書房,拆著姑婆今天給他帶過來的包裹,眼睛卻從門隙裡悄然打量著客廳裡的女人。
姑婆說,“桔年啊,你也覺得悶吧,你們年輕人,都不愛這個了。”
那個叫謝桔年的女人說道,“也不是,我小時候也聽過一些,現在都還記得一些。”
“是嗎?”姑婆顯然驚喜。
“我記得最深的就是《禪院鐘聲》……”
“哦哦,那個我知道,我知道!”姑婆拍著大腿。
“……荒山悄靜依稀穩約傳來了夜半鍾,
鐘聲驚破夢更難成,
是誰令我愁難磬非莫磬 ……”
唐業靜靜聽這個女人伴著姑婆輕哼,那最是蕭瑟淒冷的調子,在她並不甜美的聲音裡,竟有種千帆過盡後雲淡風輕的況味。
“……情如泡影,鴛鴦夢,三生約,
何堪追認……”
唐業的雙手按在開啟的包裹上。
她究竟是什麼人。
飯後,姑婆打算回老宅休息,唐業執意送老人回去,桔年說自己趕去另外一個地方辦事,不順路,送姑婆下樓,就要揮別。
姑婆坐進了唐業的黑色普桑內,桔年和他們道了再見。
“桔年啊,下次一起吃飯。阿業說他不愛粵劇,小時候可是喜歡的,有幾段唱得也好,到時我讓他給你唱。”姑婆看來跟她很是投緣。
“好啊,下次。”桔年在車外俯身笑著點頭。
唐業定定看了她一會,不期然轉頭對姑婆說了句:“姑婆,等我一會,我跟她說幾句話。”
姑婆笑道,“年輕人啊,還沒分開,就那麼黏乎了。”
唐業下車,拉著桔年走到幾步開外,桔年顯得溫順,並沒有更多的反應。
“我姑婆拿過來的包裹裡的錢是你的?”他當初怕那兩個女人糾纏,跟交警交涉時一樣,留下了父親老宅的地址。父親已逝去多年,只有一個姑婆住在那裡,他只是不時回去看看。今天姑婆帶過來的牛皮紙包裹裡,不多不少,正好5000塊。
“錢不是我的,是你的。那天事出無奈,但確實對不起你。”桔年由衷地說。
唐業頓了頓,又問,“那今天我該付你多少錢,你說。”他也是個不喜歡虧欠的人。
桔年貌似認真思索了一陣,說道:“你應該給我1450塊。”
唐業一怔,但還是低頭去搜錢包。
桔年把1450塊拿在手裡,笑道:“沙發套的錢清了,貨既出門,概不退換。”
他們也兩清了。桔年感謝唐業給了自己一個償還的機會,假如你沒有這個機會,不管虧欠了什麼,那所謂的補償只能是對方的負累。她能還了,是幸運的。
“再見。”桔年對唐業說。
再見再見,就是後會無期,再不相見。
“等等。”唐業叫住她,問出困擾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