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1 / 4)

小說:許我向你看 作者:古詩樂

她走到廓簷下的時候,跟韓述同時聽到什麼東西碎在地板上的清脆響聲。

聲音是從非明房間裡傳出來的。

韓述幾乎是立即扔了鞭炮,跟桔年一塊往非明房間裡跑。

非明以一種奇怪的姿態叭在床上,落地摔碎的是她床頭櫃上的玻璃檯燈。

桔年六神無主地把非明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她那麼恐懼,彷彿害怕非明也像玻璃一般,一不留神就碎了。

非明的臉很紅,茫然地睜大眼睛,“姑姑,我的頭有點疼。”

“沒事,沒事,我們馬上去醫院。”桔年用一種哀求的眼光看著韓述,她開始慶幸韓述沒有離開。

非明卻搖著頭說,“也不是很痛,我們等天亮再去吧,韓述叔叔走了嗎?”

她只是很平常地說出那些話,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大人立即白透了的臉。

此時清晨八點已迅,陰天,雖說不上陽光燦爛,但透過非明小房裡的窗戶仍可以非常清楚地辯別,天早就亮了。而韓述現在就站在她的床頭,雖然他沒有說話。

桔年如墜寒窖,她抱著非明沒有出聲,只是悄然用牙齒咬緊了自己抖得厲害的唇瓣。

韓述緩緩伸出手,在非明已經沒有人焦距的眼睛前上下晃了晃。

“姑姑,韓述叔叔昨晚到底走了沒有,他說他沒地方去的。”非明有些吃力地說。

桔年短暫地閉上了雙眼,韓述的手頹然地垂了下來。

第二十七章 不問因由的愛

大年初一的早晨,非明被火速送回第一人民醫院。韓述的車在掛滿了紅色燈籠的街道上疾馳,身邊的一切極速地在窗外擦過,幸而如此,他才用法著看清楚那些人臉上節日的歡快喜悅。

桔年抱著非明坐在後排,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是她懷裡的非明像在安慰兩個無助的大人,她說:“就是眼睛不怎麼看得清,其實算不上很疼。”

怎麼會不疼?非明她看不見自己的臉,青白顏色,上面都是冷汗,只不過她經歷過更疼的,痛楚在她看來已經是一種習慣。

抵達醫院後,院方立即對非明進行了各項緊急的檢查。這天住院部的病人少得可憐,幾乎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圍繞非明而奔走忙碌著,那樣的簇擁和如臨大敵,讓在外等候的桔年無法鬆下一口氣,反而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孫瑾齡這天並不值班,但是接到通知後她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韓述一見她,就跟著擠進了她的辦公室,在既是權威又是親孃孫瑾齡面前,他甚至都無心掩飾自己聲音裡若有若無的哭腔,一開口就是:“媽,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孫瑾齡脫了身上的白大褂,掃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怎麼辦?膠質性腦瘤第四期,你知道有多棘手?實話跟你說了,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見了病例也不少,這個病到了這一階級,治癒是非常之低的……”

“低到什麼程度?”韓述追根究底地問。

孫瑾齡坐下來,沒有說話,韓述原來抱有一線希望地在這沉默中被悄然摧毀了。他媽媽是個謹慎的人,如果她沉默,就意味著那個數字真的非常之低,乃至於她不願意說出來看著兒子難受。

“總有辦法的,媽,總有辦法的,她才十二歲不到!”韓述坐在孫瑾齡身邊,無助地央求。

孫瑾齡說:“傻孩子,疾病對於任何生命而言都是一視同仁的,它不會因為年幼或是年邁,可愛或是可惡,貧窮或是富有而區別對待。不管這孩子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但這就是現實。原本我還存有希望,等她的身體處於一個相對良好的狀態下再安排手術,儘可能減少手術風險,現在看起來是等不了啦。”

韓述心中依舊沒底。“手術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孫瑾齡說:“開顱手術必然是存在風險的,何況以她現在的狀況,任何一個小的意外都可能帶來可怕的後果,至於所謂的機率,不發生在她身上就是零,發生了就是百分之百。”

韓述沒辦法不去想非明在自己身邊時的燦爛笑顏,越想就覺得揪心似的疼,而他媽媽一席話時客觀而殘酷的判斷讓他充滿了無力感。

“我不能讓她死在手術檯上,媽,你告訴我更好的醫生在哪裡,國內不行就國外,我不能讓她死。”

孫瑾齡並沒有因為兒子心煩意亂之下對自己專業的質疑和否定而有所惱怒,相反,她仍然溫和的看著兒子,用最平靜的語調陳述道:“那她或許不會死在手術檯,而是死在路途中。”

韓述捂著臉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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