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走廊那一頭的孩子們還在唸《憶江南》,除此以外就是風聲——深秋的風吹過樓下枯竭的梧桐葉簌簌落地的聲音,還有就是冷風呼呼地擠進過道里的聲音。
須臾,蘇念衾淡淡開口:“誰在那兒?”
這一句話問得桑無焉有些措手不及,便下意識地回話說:“是我。”
原本是一句被億萬箇中國人使用頻率最高的答案,卻見蘇念衾蹙了蹙眉:“你是桑……”
他略微一頓,桑無焉急忙欣喜地接嘴道:“無焉,桑無焉。”
“你在這兒幹嘛?”蘇念衾緩緩又問。
發現他的神色已經比方才一個人發脾氣的時候明朗了許多之後,桑無焉也就挺直了腰板:“我在對面辦公室聽到了好聽的歌,所以湊過來看看。”
“那我現在已經彈完了。”他說。
“呃?”她一時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他說完之後,別過臉去,重新拿起筆。
桑無焉怔了一怔,面對這種直白的逐客令有些窘迫,於是在原地呆住。沒想到蘇念衾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頭也沒抬地又附加了一句:“麻煩你帶上門。”
桑無焉木訥地關門,轉身,走回辦公室,一系列動作完成的是那麼鬼使神差。直到半分鐘以後,下課鈴響起來,她才回過神,頓時氣急:“拽什麼拽!”語罷還提起腳狠狠地踹了一下跟前的藤椅洩憤。
2——4臨近聖誕節的時候,電臺要做一個當年經典節目集錦的重播。桑無焉在編輯室無意中又聽到了幾個月前聶熙對一今的那個訪談。
她假公濟私,自己帶著耳機聽了一遍。
“沒有,單純的筆畫少。”
桑無焉聽到這句,又暗自傻樂了小半會兒。
做完事情從電臺的大樓走到街道上,遇見精心準備聖誕的一對對情侶。桑無焉突然就想起了魏昊和許茜。其實在她心底遠遠沒有表面的那麼蠻不在乎。
因為畢業論文時間提前,桑無焉也就提前去聾啞學校上任。她在學校,因為業務不熟,就跟著一位姓李的老師實習。
有的時候,李老師開會,或者重複上平行班的課,她就一個守辦公桌裡複習英文。
某個雨天,看到了又一次出現的蘇念衾。
A城的冬天極少下雪,但是時常下雨,有時三四天都不見放晴。她的心情又幾乎是和天氣掛鉤,所以老是提不起精神。就在她對著窗外發呆的時候,看到了遠處走來的蘇念衾和一個年輕女子同撐一把傘。
雨還在下。他一手撐著傘,摺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