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湧出上早班的人,呼著白氣打著招呼,一派熱鬧的小市民景象。
我感受著車裡溫暖的溫度,慶幸自己告別了這樣殘酷的生活。
我沒有看見辛追。我知道她不可能等那麼久,天太冷了。
怎麼辦?辛追也早已搬了家,她家原來住的地方已經變成一座巨大的商廈。
我頭痛欲裂。只好到公司去補一覺。
公司並沒有停業。員工的臉很謹慎蒼白。
下午,我去工商那裡報到。
我塞給他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他說:“兄弟,你不要急,這事,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結果。你先忙你的。”
我走到門外,他又追了出來:“好好把那女的搞定才行,關鍵就在那女的。”
我到辛追從前上班的酒店,他們說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我的酒已經完全醒了。
偌大的北京,我要到什麼地方去找到辛追。我不能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我在雪地裡狂走,眼淚一直流下來,眼眶滾熱,可一流上面頰,冰一樣冷。
辛追,六年後的彌補,你能接受嗎?
六年只是人生中很短很短的時間,從今往後所有的日子,我都將全身心地去愛你。
辛追,可愛的辛追,長情的辛追,始終等在那裡的辛追。
整整一天,我滴水未盡。
在家門口,我調整情緒,以防那老女人未走,或者把我的傢俱砸得亂七八糟。
但沒有。她走了,屋裡很安靜,一切如常。
我們還都保有最後一點理智。這樣是正確的,山水有相逢,誰也料不定明天誰會需要誰。
天色已晚。我的心卻跳得飛快。
我眼睛直直地瞪視著電話。
我伸出手去。
按下那八個數字。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人接。
窗外的雪停了,路燈孤伶伶地照耀著黑暗。
我的心起伏不定,終於要掛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被接了起來。
辛追說:“喂?”
“辛追”。兩天來,我的眼淚流了太多次,我震驚於自己的脆弱,也許是在這樣特別危難的時刻,我特別的需要關懷。
“你怎麼回事?”辛追的語氣裡有點氣,“我去找你,你又不在。你跑到哪裡去了?”
“你放下電話就跑出去,你怎麼還是這麼孩子氣?我再打過去,已經沒有人接了。”我一邊擦著臉上的淚,一邊欣慰地笑著說。
辛追沉默著。
我說:“辛追,你一直在等我嗎?其實,我也一直在等你的出現,我也曾經想過,如果你打電話給我,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就當那些冷淡的日子從未在我們生命中出現過,我們好得一塌糊塗,一如從前。”
辛追在電話那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急了起來:“辛追,你嘆什麼氣?你有了別人嗎?”
辛追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