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得卻太晚了。”
“言,濮去前,說他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他說他今生最錯的,便是不該讓你伴他四年。妹妹頭,把一切都告訴白吧。”臉頰輕觸了悠言的。
“不!我不能。”悠言啜泣,靠在成媛肩上,“我寧願他像現在恨我。”
“言,你可有想過,也許,到你死後,他發現了真相呢?那時,你叫他怎麼辦?我見著遲濮最後一面,此生無憾,可是我有恨,我恨他,這個恨,直到我死,也不會將息。我甚至對自己說,如果有來生,我必定要以同樣的方式還他這一輩子他的狠心。”
悠言的心狠狠一顫,情不自禁看了背後那人一眼。目光一碰,卻遇上,他重瞳輕眯,錯開了目光。
毫不眷戀嗎。
不。他在看她,也許,一直在。突然,她無比篤定。
如果不愛了,便不會恨。
“妹妹頭,你和你的遲大哥都希望我們能得到幸福。可是,幸福又是什麼?那是你們認定的幸福,不是我們。”
×××××××××××××××××××××××××××××××××××××××××××××××××第一百二十七話 嘉年華(4)——邀舞“除非你確定顧夜白認定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旦是那人的話,那麼,離了她,便永遠不會幸福。當年一時氣憤和衝動,我有了現在的丈夫,可是,除了遲濮,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以後,我也許會有我的小孩,也許會死在很多年以後。安然走完這一輩子,可是,我永遠有恨。哪怕我變成了這地上的一顆泥塵。”
“可是,他一旦有了弱點,他便會隨時被他的二叔害死。”
成媛輕笑,“那又如何。如果,遲濮當日一句,不管天堂或地獄,我遲媛一定奉陪。為愛的人而死,比一輩行屍走肉強多了。”
淚水,無聲,墜落在成媛的肩,悠言顫/聲:“姐,我錯了嗎。”
成媛抱緊了她,撫撫她的發。
“我曾想過,替你與他說,但這話,該你來告訴他,所以,我一直沒回來。因為以後所有的事情,要一起面對的,是你和他。”
“妹妹頭,去吧,去邀請他跳一支舞。”成媛低道,放開悠言,退回到鋼琴前位子上。
一曲又起。
悠言閉上眼,又睜開,把所有淚抿掉。轉身,深深看了樓道旁邊的男子一眼,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聽到了人們的思疑,低語,悠言只當做沒聽到,及至,走到那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她眼中只有他。低首,緩緩把手伸向他。
纖細的臂,到手掌,在半空中顫抖,空氣,有點冷。
顧夜白看了眼前女子一眼,道:“請恕我愚鈍,不明白路小姐的意思。”
人群中,悶笑聲驀起。
“她還真是不知羞恥。”
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很低,卻足夠所有人聽到。
悠言臉色一白,抬眸看向顧夜白。
他重瞳如晦,難知所思,嘴角卻噙了清淺的笑,微諷,疏落。
就像,有什麼狠狠敲落在身上。悠言眸子睜大,咬咬唇,又道:“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吧?”
“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生邀舞呢。悠言,真是勇氣可嘉。”懷安微微一笑,又向顧夜白道:“我也效法一下,白——”
顧夜白一笑,阻止了她,“懷安,這支舞,我不敢與才子爭。”
懷安一愣,卻見周秦正向她走過來。
腳步微動,男人已從她身/旁走過。
經過悠言的身/邊,一笑,輕聲道:“抱歉。”
隨即,與她擦身而過。
悠言怔怔看著他,在意識到以前,已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不知誰先倒抽了口氣,全場譁然。
顧夜白住了腳步,側過/身,皺了眉。
“請放開。”
“悠言,你做什麼?”許晴走了過來,按捺不住,出了聲。
看也不看她,悠言滿眼只是顧夜白,低聲道:“除非你答應我。”
許晴心情複雜,微嘆,又冷笑道:“你何必這樣?”
悠言不吱聲,只緊緊攥著那人的袖,像孩子最心愛的寶貝。
四周私竊低語文的聲音漸大。
其實,又焉能真不在乎?悠言臉色發白,卻只告訴自己,我臉皮厚。
眼裡淚水在打轉,只是執拗的看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