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幾步,只聽身後衣襟飄飛,一種越逼越近的壓迫感侵襲而來。只聽一聲清嘯:“別跑了,別跑了!說的就是你,還敢跑?”背後一涼,一陣風掃過後勁,一隻纖纖素手拉住了他的衣襟後領。
張承軒回頭,只見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女娉婷而立。
她穿著一身白底的長裙,但裙邊、領口、袖口以及所有的邊邊角角都繡著粉紅sè的花邊,著裝既淡雅又華貴。這少女面板雪白,臉型秀美,兩道彎彎的眉毛俏皮的挑起,看起來一副初涉人世的天真模樣。
想必被石頭砸到腦門的就是這個美貌少女。
張承軒神識一掃,這少女的修為大約是煉jīng期初期。
“扔東西之前,要看看底下有沒有人。”這少女氣道,“幸好還不算高,不然本小姐就香消玉殞了!”
張承軒自知理虧,忙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實在對不起。”
這少女哼了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她指著自己頭頂一個微微腫起來的包,大聲道:“別人若是看到我頭頂的包,不笑掉大牙才怪!我被你害成這樣,一個月都出不了門了!”
張承軒有些無奈,陪笑道:“用不了一個月的,三天就好了……”
“三天就好?好你個大頭鬼!我砸你試試!”少女氣道。她眼光四下掃開,看到離自己三步之遙的地方正好有一顆半個拳頭那麼大的石頭,她嘿嘿一笑,走過去撿起來,在手上掂了一下,作勢要砸。
石頭還沒出手,張承軒立馬捂住了腦袋,“你不是真要砸吧。”
那少女嘿嘿一笑,“有種把你的手拿開!有膽子砸人,就沒膽子被人砸嗎?”
張承軒依舊兩手抱頭,他透過縫隙偷偷瞄了瞄少女手裡的石頭,那石頭有半個拳頭那麼大,別說站在三步之外,就算走近磕一下,腦門都可能出血。張承軒連連搖頭,“那麼大的石頭,你想謀財害命啊?”
少女撇嘴一笑,“你踢石子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我怎麼知道你在下面!”張承軒氣道。
望著少女笑得天真無邪的臉,張承軒心想:“這小妞簡直蠻不講理!我不小心傷了她一點皮肉,她竟然想要我的命?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古諺是沒錯的了。”當下手捂得更緊了。
見對方捂得嚴嚴實實,自己的神威無法施展,少女便訕訕地扔掉手裡的石頭,“怕死鬼,你以為我真的想砸你啊?”
張承軒見她扔掉兇器,捂著腦袋的手也鬆了開來,“我都跟你說了對不起,你還要怎樣!”
少女不答。她一隻手支著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輪了一下,忽然道:“你會寫字嗎?”
“怎麼了?”張承軒反問。
少女嘿嘿一笑,“鄉巴佬,一看就是不識字的。”
“誰、誰說我不識字!我不僅識字,還寫得一手好字呢!”張承軒不服氣地道。
他可不是吹牛。
小時候,張承軒曾躲在學堂後聽過先生講過課。因為他生xìng聰明,幾乎快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所以讀書寫字都學得很快。沒有紙筆,他便撿了根枯樹枝,蹲在學堂後面的沙地上寫寫畫畫。寫了幾個月,他的字型也算工整漂亮,路過的大人見到,都要誇讚幾句。
正因為有較好的文化基礎,所以錢微索扔給他的那些艱深晦澀的關於靈丹妙藥的古籍,他花了一天就看完了,接著再花一天時間鞏固一遍,書上的知識也都深深印在腦海中。
少女點點頭,“既然你會寫字,那我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呢?”
張承軒眉頭一軒,“你說。”
少女嘿嘿一笑,“你先答應!”
張承軒怕對方有詐,猶豫了半晌,沒有答覆。那少女見他遲疑,壞笑一聲,低頭撿起地上的石頭,掂了幾下,“石頭,或者,寫字,二選一。”
“放下兇器!我、我,我答應你還不行麼!”張承軒立馬捂住腦袋。
那少女呵呵一笑,扔掉了石頭。
就這樣,張承軒稀裡糊塗地上了賊船。
*************
這少女是煉jīng期初期,已經學會了御劍飛行。她祭出飛劍,命令張承軒站上去,搭載著張承軒飛離了星河峰。
飛劍在崇山峻嶺中穿行,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一派風光秀美的山峰旁。
那山峰便是女弟子居處:垂雲峰。
和其他的山峰比起來,垂雲峰的秀麗、細緻的確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