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還是跟一年多以前那樣,陳風塵推開街角的咖啡店的門,門口的風鈴清悅地響起,同時也將咖啡店內部溫熱的氣息,以及幽幽的民謠歌聲推向了陳風塵。
“時間不曾回來,只留下歲月的蒼白,理想磨滅情懷,我只想離開……”咖啡店中間的小舞臺,有兩個男生正在彈著吉他,深情地唱著。(注1)
優美的民謠旋律,略微有些憂傷、沙啞的歌聲,讓咖啡店彷彿鍍上了一層歲月的金黃,令人沉醉。
店裡的客人們也是靜靜地聽著,甚至都沒有在意陳風塵到來帶來的風鈴聲干擾。
吧檯裡的方糖更是痴迷地看著繆川,雖然盧小樹才是主唱,可是繆川內向、憂鬱的氣息,如同穿著紫色衣袍的王子一樣,有著獨特的魅力。
也是丁湘及時反應過來,伸出手指戳了戳方糖,方糖才慌慌張張地跑出吧檯,迎向陳風塵。
“您好……老師,您好,您要喝點什麼?”方糖看到陳風塵的模樣,有些遲疑,她還以為是江傳的老師來了,有些緊張地招呼。
“先別說喝點什麼,我來咖啡店,是想找楊軼。”陳風塵跟方糖微微一笑。
沒想到,楊軼這家咖啡店也變了模樣,不只是裝飾有點變化,還多了兩個女服務員,一年多以前,陳風塵過來,見到楊軼還是單打獨鬥。
當然,這也好理解,畢竟楊軼的身份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啊?你想找我們老闆?”方糖小聲驚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丁湘求助。
不過,用不著她們倆了!
坐在幽靜的私人卡座裡的楊軼耳朵比較尖,聽到了動靜,主動迎了出來,他跟陳風塵握了握手,笑道:“陳導,您有什麼事情,電話吩咐一聲就好,幹嘛非得親自跑來一趟江城?而且外面還下著雨……”
到現在,楊軼還不知道陳風塵是坐計程車來的,他以為陳風塵這麼大的一個導演,到江城也有專車接送。
“老頭我年紀大了,但身子骨還算硬朗,多走動走動,都比你們年輕人整天宅在家裡過得健康!”陳風塵毫不客氣地說道,“當然,來找你,肯定是要談大事!”
楊軼將陳風塵引到自己的專屬卡座上,陳風塵喜歡喝茶,楊軼也是早早地準備好了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跟陳風塵談。
“枯坐下的等待,現實讓我明白,夢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滿青苔……”在楊軼泡茶的時候,千里川樹的這首歌,漸漸地唱到了尾聲,而歌詞中濃濃的悲哀,這時又重卷而來。
“你咖啡店唱歌的這兩個孩子什麼回事?唱的歌怎麼這麼死氣沉沉?”陳風塵沒有儘快切入正題,而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年輕人應該對未來充滿希望,聲音裡要有朝氣才行!”
楊軼笑了笑,跟陳風塵簡單地講一下千里川樹的遭遇。
“咦,等等,你說湘南那邊,去年倒臺的那個湯榮?”陳風塵倒是有所耳聞,“這事是你乾的?”
陳風塵果然是歷經風霜,一下子便品味出這事的蹊蹺。
“關我什麼事?我只是看不過去,出錢幫他們打官司。湯榮被查,那估計是有恨他已久的人,乘機給他捅了致命的一刀吧!”楊軼當然不會承認,他將話題引開,“這首《理想獨白》,就是他們在最絕望的時候寫的歌。”
“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出絕望的歌詞,倒也能理解。”陳風塵輕輕地點了點頭,“但人總是要往前看才行。”
“陳導,您放心吧!他們現在調整過來了,不信,我讓他們唱一首上個月才寫好的歌。”楊軼笑道,他走出去,跟剛剛下來休息的盧小樹嘀咕幾句。
只見盧小樹點了點頭,他和繆川再次抱著吉他上臺,輕輕地撥了撥絃,對著麥克風,輕輕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又回來了。”
咖啡店裡的學生客人都笑了,不過,他們沒有大聲喧譁,不想打亂咖啡店靜雅的氣氛。
“這次給大家帶來我們的新歌,當然,有些朋友已經聽過好幾回的《漸漸長大》!”盧小樹簡單說完,便開始了他們的彈唱。(注2)
楊軼燒開了水,用功夫茶的架勢泡茶、刷杯、再泡茶,然後才給陳風塵倒上一杯,陳風塵一邊喝著,一邊聽著。
“人和人總是有差距,日子裡總要遇難題,總是盼望太多,最後如不如意都被時間澆熄……”
這個詞其實還是充滿了困惑、迷茫,依舊是傳達著負能量,陳風塵忍不住看了楊軼兩眼。
但第二段,雖然還是慢條斯理的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