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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培本來以為,這樣一個與世無擾的世界,可以讓自己煩躁的心清淨下來,可是,卻沒有想到,結果竟然事與願違,那個封閉的世界變成了孤島,所有的流言蜚語向她撲面而來,她找不到出路,只好在其中沉淪。
沈嘉培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特別是面對著陌生人,更加不懂得怎麼去主動找話題和別人聊天。久而久之,別人都找到了幾個談得來的朋友時,她還在原地踏步,獨來獨往。這樣的生活並不好,在開學前,還有家人和陸湛鳴可以說說話,但是在這個封閉的軍營了,只有少數的幾臺公用電話,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排著隊在打,打久了,你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每一次打電話回家,總是匆匆數語,聊的都是關於軍訓和生活的事情,儘管很想知道父親事情的進展,但是,公用電話裡,四周都是人,無數雙眼睛和耳朵在注視著你,怎麼問的出口?至於陸湛鳴,自從上次KTV吵了一架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了,平時通話時間就有限,這樣的機會自然得首先考慮到家人,再加上嘉培這邊都是單線聯絡的,湛鳴想主動出擊都不得其門而入。
沈父的事情雖然轟動社會,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沈嘉培和那個貪汙犯聯絡在一起的。不過,事情總會有戳穿的一天。也不知道是誰,在軍營裡傳出了沈嘉培是貪汙犯的女兒的傳言,一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私底下卻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每個人都用一種夾雜著好奇,鄙視,歧視,嘲諷,憐憫的眼神來看著她,每個人都開始有意無意的孤立她,令到沈嘉培本來就不佳的人際關係此刻更是火上澆油。沈嘉培不是傻子,雖然沒有人光明正大的提起這件事,但是,那些竊竊私語,那些曖昧眼神,那些古怪舉動無一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不想看,不想聽,不想理,卻又無路可逃。
父親的事情沒有解決,想知道最新訊息又不行,軍訓生活又累,和湛鳴的矛盾又沒解決,想找個人來傾訴又沒有,和新同學的人際關係又沒展開,所有的事情堆積在一起,壓的嘉培喘不過氣來。於是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明明早上軍訓的時候累的要死,可是到了晚上還是睡不著,閉著眼睛,翻來覆去,腦袋就開始胡思亂想,白天同學們的冷漠,一些平時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在這樣的深夜裡,都被敏感的心一再的重複,放大,渲染。於是,整個人開始疑東疑西,精神特別的脆弱。
終於,嘉培忍受不了了,開始打電話聯絡湛鳴,可惜,每一次都不是他接電話,要麼保姆接,要麼陸母接,要麼陸父接,每一次他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存在。唯一一次,是陸老爺子接的,一聽到是她的聲音,馬上關切的問:“培丫頭啊?最近怎麼樣了?”
那麼多天的煎熬,終於聽到一聲關切的問候,嘉培沒有忍住,終於潸然淚下。想和陸老爺子訴訴苦,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醜事,不提也罷,於是,就這樣忍住眼淚,報喜不報憂了。
那個時候,沈嘉培特別需要一個人來拉一把,可惜,沒有人來。絕望像海嘯一樣呼啦啦的向她襲來,汪洋大海之中,找不到一根浮木求生。
長期聯絡不上陸湛鳴,沈嘉培難免會胡思亂想,想他為什麼總是不接電話,是不能接還是不願接;想他是否還在為上次KTV的事在生氣,所以對她總是避而不見;想他是否想放棄這段感情了還是父母阻撓他們的接觸。總而言之,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被嘉培想出了無數個可能來。嘉培開始心慌,開始惶恐,她知道失去湛鳴意味著什麼,沒來由的,她想起了湛鳴說過的一句話“那個楊清和你有點像哦。”於是,楊清的那張標誌的面孔開始成為她的夢魘。
好不容易,一個月的軍訓結束了,回到家裡,整個人瘦了一圈,加上太陽的毒曬,簡直不成人樣了。沈母看見了,心疼的沒話說了,趕緊下廚,準備大補特補。
趁著母親忙活的空擋,打電話給湛鳴,陸母接的,聽到說要找湛鳴,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他不在家。”
嘉培張了張嘴,想問他去那裡了,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只得訕訕地說:“那我晚一點再打來吧。”
晚點不是嘉培打過去,是湛鳴打過來,言語之間,萬分高興:“培培,我們終於又聯絡上了。”
“你為什麼老不找我啊?”
“我的大小姐,你那裡是公用電話好不好,我怎麼找你啊?”
“那你為什麼老不接我電話。”
“我忙啊,又要實習又要聯絡出國留學的事情。”
嘉培聽了,“咯噔”一下,湛鳴出國留學的事